第二十九章
裴游就着蓝枫的手走入正堂,见正堂内不似往日那般喧嚷不由纳罕。
坐在正坐之下的江林见他进来起身上前,面色含笑:“皇上宠爱哥哥,听闻哥哥这些日乏累便免了各宫弟弟们几日的请安。”
裴游含笑摇头不推不拒的就着江林的手坐在了上座,笑着拿起手边的茶:“皇上这是宠本君还是宠弟弟?听说?听谁说?这几日皇上夜夜宿在弟弟宫中,还不是听弟弟说的,行了,你的好意本君心领了,日后你好好伺候皇上,莫要再与皇上生忌嫌本君也就放心了,这下可知道了,皇上心中是有你的,莫要再寒了皇上的心。”
江林面颊绯红的点了点头,若论起来,自己与皇上重修旧好都要归功于皇夫,皇夫或许才是那个将身心全都放在皇上身上的人,皇夫才是最无私爱着皇上的人吧。
见他出神,裴游放下手中的茶,笑着开口:“瞧你这气色多好,你我年纪相仿你面容依旧精致细腻,我却面容苍白,皇上见了除了怜爱估摸也提不起其他。”
江林一听心头一涩,自打那位先皇夫死后,这位同族的皇夫便荣冠京华,当年是何等的好容色,男人怕容颜老,尤其皇上仍旧绝美无俦时他们更怕老去,他这些日得了宠爱,气色极好,自己身心舒畅却也知道皇上夜夜因他的隐忍,她素是重欲一夜一次岂会够,他已经不似年轻那般任她把玩,她却仍旧如以往那般精力充沛。
皇上曾说皇夫绝精了,每个男人绝精的时期不同,他是不是也快了?
两人皆是性格温润之人,相伴凤渊身边多年,私交甚好,闲谈半晌正要离开便听门外传来宫侍焦急的声音:“从君,皇夫与皇贵夫说话旁人不得擅自入内,您”
显然那侍从的话无用,那侍从口中的从君已然出现在了正堂内。
赤曜手提长鞭冷笑着看着堂内坐在的裴游、江林:“原来你们便是她的夫侍,不过如此,怎地?年老色衰便只能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引她过去了?”
赤曜心头含怒,明明是自己与她的大婚她却圆房当晚便离开,明明是新婚不久,她却再未踏入他宫中,若不是听那幼童无意说出,他还不知道他的人大婚当晚便被人截了胡!
心中含怒,一向骄纵的赤曜扬鞭打在地上,鞭子噼啪的声音让裴游皱起眉头,江林跟着面色发白。
赤曜冷哼:“我虽入宫晚,但我告诉你们休想欺我!”
“谁想欺你?!”
一道沉冷声闯入,一身明黄朝服的凤渊迈入正堂内,寒着脸看着提着鞭子的赤曜:“你看你的样子谁能欺了你去?!”这一声斥责委实声大了,大到让前一刻还理直气壮的赤曜吓得一抖,随即梗着脖子开口:“就是这两个贱人!”
“啪——”
清脆的掴掌声伴着江林的惊呼响起,赤曜眼眸通红的看着打了自己一巴掌的凤渊,眼泪霎时掉落,委屈之下扔下鞭子跑开了去。
凤渊沉着脸冷声道:“按照宫规将从君送入冷宫!”
冷宫那里江林是待过的,想到一切因自己而起,一时焦急忙起身:“皇上,是我”
凤渊回身顺势揽住他的腰,在他唇上安抚一啄,“莫要多想,他素来被宠惯了,到了朝凤也该懂些规矩,朕不喜坏了规矩。”
江林喃喃点头,凤渊放开了手抬步走向正堂上座,裴游起身拜礼,凤渊抬手免了他的拜礼柔声道:“可有惊到?”
裴游依靠在她怀中摇了摇头,含笑开口:“皇上的男人臣夫数都数不清,各色美男,各样性格都领教了个遍,哪还会因着这点事受惊,倒是皇上怎地下朝便过来了,还是过来接江弟弟的?”
凤渊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在他唇上辗转,顺着他的唇吻向他的脖颈,“阿游胡说,朕哪日下朝不过来瞧你。”
脖颈被人细细啄吻,裴游含笑道:“凤儿莫要使坏,我可侍奉不了你了,赤曜那孩子虽然任性但心底纯良,这日怒火来了莫名,臣夫不怕其他就怕宫中有人使坏嘴没把门的,臣夫这些日乏累,皇上需得过问过问,那孩子远嫁过来,自小又备受宠爱,贵为皇子是知道规矩的,你今日这么一怒他定然知道错了,凤儿吓唬吓唬便算了。”
轻轻一叹,凤渊疼爱的将人抱在怀中:“好。”
江林垂眸,心头释然,这样的皇夫,皇上如何不宠爱,难怪先皇夫裴臻会是皇夫心头一根刺,皇夫全心全意爱着皇上,皇上却错娶他人如何不怄?
从皇夫寝宫离开,凤渊便皱着眉头上了步撵前去冷宫,步撵一落冷宫,便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凤渊额角青筋一跳旋即想到镜里任性时也是这般,最终耐着性子进了宫门,然而看到赤曜滑稽的动作时那怒意散了七分。
按照宫规,冲撞皇夫者是要打板子的,旁的贵君侍从若被打了至少一两个月起不来身,这位到底是自小习武的刚被打完便能下地砸东西,扶着腰身却还硬端着气势咂东西的模样委实有些可笑,凤渊忍着嘴角的笑意寒着脸冷哼:“看来你还未知错,那便命人将你送回廊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