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忙安慰一阵子,孩子的情绪渐渐平复。
这时,江十八躬身自动回道:“孩子是为什么不能发音,这个谁也不知道,顾老大人回到金陵城,也是调查了许久,都找不到答案,无非宝少爷自己会说话了,真相自然大白。”
林安歌听了,不禁停顿片刻,然后又道:“他回来了?”
江十八是过了一会儿才明白那个“他”指的是谁,道:“是啊。”
小宝儿在林安歌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些红印,时不时的巴巴的看着林安歌,原本清澈透明的眸子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汽,有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哀伤。
林安歌给小宝儿一个温柔的笑容,他很想笑的和以前一样,纯粹而幸福,可他知道,尽管再努力都难了。
林安歌问江十八,“…他…可说了什么?”
林安歌似乎隐隐的期盼着什么,但又没有半点的希望。
“顾老大人说了,您好好的,别想了。”
林安歌好半日才“哦”了一声,又停顿了一下,对小宝儿道:“你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小宝儿摇摇头,然后用手比划了半日。
江十八看的是一头雾水。
林安歌:“你爷爷给你爹爹写信了?”
小宝儿点点头。
林安歌苦笑道:“你爹爹没有回信?”
小宝儿忧伤的点点头。
林安歌的心又凉了几分,他在这牢坑里已经快三个月了,顾墨轩从金陵城到凤黎,用一个月的时间,从凤黎到逍遥居,再用一个月的时间,知道他们没回去,应该日夜兼程的重回金陵城,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可为什么没回来?
林安歌不得不再一次的计算,或者天气不好,又或者遇到什么朋友,再或者风景不错,顾墨轩又那么贪玩,耽搁几日是常有的事。
再说到了凤黎,不可能吃顿饭就告辞,想来受到盛情挽留,小住几日也是人之常情。
可为什么连家书都不回呢?
难道顾墨轩还不知道他困在这宫里?
林安歌愈想愈凉,应该是如此,顾府的人肯定是隐瞒了。
“你哥哥呢?”
江十八看着小宝儿比划了几下,满脑子里正在猜测时,林安歌道:“回家了?”
小宝儿点点头,又挥着小拳头几下,再抱着脑袋。
林安歌:“你哥哥挨打了?”
小宝儿含着泪点点头。
“…”
“…”
“…”
江十八又是心酸、又是羡慕、又是佩服,他想到自己在父母膝下撒娇时的欢乐,恍如隔世。
江十八很识趣儿,不打扰人家父子相聚,慢慢的退出来,直到掌灯时分再进来,只见孩子窝在林安歌的怀里睡的香甜,而林安歌靠坐在窗下的软榻上,愣愣的瞧着外面,黑暗渐渐的吞噬着世间的所有,是那么的绝望,而灯火驱赶黑暗,点亮了希望。
林安歌的目光寻找明亮的根源,只见江十八一面点蜡,一面低声说道:“公子,传膳吗?”
林安歌迟缓的摇摇头。
江十八正要开口劝说,林安歌又道:“我想洗澡。”
江十八知道他们的公子特别爱干净,只是手上的伤不能碰水,但不要紧,他可以伺候公子沐浴。
热水打好了,林安歌还是固执的让所有人都退出,自己洗了两个时辰,还是孩子被噩梦惊醒,林安歌这才匆匆出来,换上干爽的衣衫,打开门,孩子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林安歌道:“放心,阿爹再不会丢下你了。”
从这日起,林安歌笑了,虽然这个笑容只给他的孩子,但那笑容如寒冬的一束暖阳,让数月覆盖在月影宫上空的阴霾散去。
林安歌拉着小宝儿在月影宫闲逛,走到东南角的一处小小的院落停下来,他们看了许久,林安歌道:“小宝儿,咱们以后就住这里好不好?”
孩子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重重的点点头。
江十八忙道:“公子,这几间屋子太偏僻,听说以前是奴才们住的,您可不能住,再说离上屋又远,若是皇上…”
江十八算是明白了,林安歌最厌恶他们提起苏珏,这不说还好,一说林安歌便要亲自收拾屋子。
江十八哪敢让他动手,忙吩咐了人打扫。
江十八正指挥着底下人抬着轻纱墨山水照屏往里走,被林安歌拦下,“什么都不用摆。”
依着林安歌收拾出来的屋子,如雪洞一般,除了必须的床、桌子、椅子等之物外,什么都没有。
林安歌和小宝儿便住在这里,倒是很惬意。
过了几日,苏珏来了,在正屋等了半日,林安歌才姗姗来迟,苏珏猛然的把他推在墙上,手指在林安歌脸上细细的描画着。
林安歌僵直的身子不敢动,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反感和厌恶。
苏珏嗤笑道:“听说你不疯了?”
林安歌知道苏珏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