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动静似乎越来越小,仿佛连呼吸都静止了。她感到男主的温度正被一点一点抽离,躯体越来越僵硬。
她毛毛躁躁推门就进去了,一个老者正坐在床侧,床上躺着的正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主啊。
神医的线索早就断了。茫茫荒野里,她也不知她要带着男主去哪。
女主在神医家里活活熬了两日,不吃不喝。她终于想通,这辈子无论如何她都要待在男主身边。武功没了可以再练,不好看可以努力打扮,要一直不停奋斗直到配得上自己那么好那么好的小男主。她爱男主,怎么可以忍受没有男主的日子,怎么会舍得把男主拱手让给别的人!
这天男主睡的时间格外的长,女主不敢唤他,不敢动他,心里直打抖,木然拥着人一路前行。
未料踏破铁鞋无觅处,此刻坐着的老者就是神医。
待她要看清些,被一只手猛地扼住了喉咙。男主睁开眼,一片冷然,像蛰伏着的野兽的眼睛,戒备而凶狠。女主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男主这样的眼神。她磕磕巴巴道:“我我是”
神医也不恼女主的莽撞,只告诉她男主有的救,问她愿不愿意把自己一身内力传给男主,助男主护住经脉。想了想,说男主也许病是好了,但记忆可能有损伤。
她胆怯了。失去内力的她感到自己体内一阵空虚,这种无力感让她觉得有些恍惚,以后她就不能保护男主了。而男主已经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那男主还需要自己吗?
她是她是什么呢
虽然女主心里一直热切的爱着男主,可是男主也爱着她吗?她一直没有希求过自己的感情能有回应,也从未问过男主爱不爱他。更何况男主的身体那样差,男主能够一直好好的活着就是女主的最大心愿了。
她低头看着温顺依偎在怀里的人,皮肤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呼吸也很微弱,却睡的很深。她将他的眉眼一点一点记在心里,不敢惊醒他。甚至连目光的触及都是很知足的,望一眼,便不看了,像是怕过分的目光也能惊扰他。然而心底真正恐惧的,却是怕惊不醒她的厢鸰了,于是逃避般的也不去惊扰他。
女主得知男主可以被治好,欣喜若狂,对失去内力甚至男主忘记自己一点也不在乎。她一心一意只有男主,至于自己也是要排在男主后面的。无论如何,她娇贵的小男主能够活下来才最最最重要啊。
雨丝随着风飘啊飘,被吹乱,有一丝落在男主眼睫上。那曾经一扇一扇撩的女主心尖也痒的睫毛。她低头舔去沾在男主眼睫上的湿意,却留下了自己的。她退开一些,很温柔很温柔的用手遮在男主眼上,为他挡去凌乱的风雨。
一个老者牵着驴走近,摸着胡须啧了声。女主紧紧将男主护在怀里,仿佛身体还残留着保护男主的意识。老者静静立了会,便将二人驮上驴子,一路向北边去了。
女主从昏迷中挣扎着清醒过来,甫一睁眼就要去找男主。她身体发软,浑身都在疼,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终于被她摸到一间点着油灯的小屋子。
男主放过她,说自己差不多已经好了。隔日天未亮,男主一个人下了山。女主怔怔的望着男主离去的背影,觉得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她的身体干瘦,明明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青丝里竟冒出不少白发。她也不会打扮
然而这两天迟疑犹豫的功夫,两人竟生生分别了了整整三个春夏秋冬。女主在茫茫天地里追寻着男主的脚步,起初没有轻功也没有钱买马。后来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买了马,一个
男主连着昏迷了几日,女主实在熬不过,夜里又摸黑悄悄进了男主房里。她满心柔软的靠近,床上的人安安静静。
她来到铜镜前将自己打量了一番,她的样貌比起男主来本就是云泥之别,更何况她又长了男主五岁。过不了几年她就真的很老了。
雨不温不火的下着。不知过了多久,多少个日夜。马不知何时也走了,只剩巨石旁的两具身体。
天需要睡很长很长的时间,而且睡的又深又沉。可是二人寻找神医的路途却赶得很。女主轻手轻脚将人抱上马,怀里的人轻的让人心惊,她又给男主裹了一件大衣,仔细将人护在怀里,扯着缰绳,尽量走的平稳些。
女主被抽离了一身内力,满头大汗。她一时间非常虚弱,形容枯槁,没了内力加持,连日来来疲倦困苦将她的身体击垮了,一会子的功夫仿佛老了十多岁。她走出房间的时候,望着病床上面色红润更显俊逸的男主,女主请求神医,男主醒来的时候,先不要让男主知道自己的存在。
“咳我是我是神医家里的仆人,咳神医让我来探探你的伤势。”女主被扼住喉咙,不停咳着,最后说出了这样的话。
唯一的长处大抵就是武功好了,现在武功也没有了。可想到失去武功的原因,她便一阵欢喜,满足的不行。她还是笑着入睡了,谁让她的小男主马上就能痊愈了呢!
天空飘起了丝丝冷雨。她脱下自己的衣服,又给男主裹了一层,眼神长久的温热着。她叫停了马,驻足在这场凉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