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春真没有费心,就打听到林咨诚那套房子是从哪来的。在之前,林咨诚刚入行的时候遇到一富姐,是这富姐给林咨诚买的。林咨诚因为怕露财,除了穿戴必须体面得不让人看不起,其他地方能哭穷的势必要哭到位,房子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是场子里一个老人跟童春真熟,才告诉她,为了让童春真心里有个数,倒也没有害林咨诚,童春真知道林咨诚这身骨肉卖过几两的价,她出手就有个参考。
房子的事羡煞过阿,阿是最近才买的房,手头猛缩,花钱少了许多痛快,他感慨林咨诚命好,刚入行就赚了他赚两三年的,其实那富姐不过给林咨诚付了个首付,当时林咨诚没有经验,不知道这些抠搜有钱人的套路,也以为自己走了运,等几个月过去,他发现他不去上工,每月交不起房贷,明明也提供了血汗服务,每次要钱却都像他欠了债要还似的。处处都不自由,处处都要听话,要不就有的受,这个富姐做非法集资,行事上野蛮无比。林咨诚被整得很衰,他由此知道了快钱真不是好赚的,以前在当服务员,跟人睡大通铺,有几个花几个也就算了,现在过得好了,依旧要有穷的烦恼,像个无底深渊,好像一生下来穷,就一辈子都逃不脱这个字似的。并且人家花钱买服务,是让自己享受的,不会让你舒服,林咨诚被教得服服帖帖,还像一块石头被人拿捏到手里凑到钻头下面,打造成人家想要的样,不让他有自己的样。要真说林咨诚命好,那是好在这情形没维持半年,全国严打非法集资,富姐跑路去南方发展,林咨诚才被放过了。
为庆祝他逃脱苦海,当时杨凡请他喝酒,顺带教育他一番:像他这种小孩因为不贵,心眼没长全,刚出来必定很受追捧,有人是专等着,瞧中哪个质素好立刻垄断,占着腻了再放,实际上除了这房子的确也不剩什么。林咨诚虽然不是不听道理的人,但还是觉得被浇了一桶温水。阿还在咋咋呼呼拿这事说道,林咨诚警告了他好几次,也许就是这样被人听到的。杨凡那晚上还给林咨诚揶揄了阿,阿只能羡慕林,是他长得没林咨诚面嫩水灵,入行也入得晚,最开始土里土气一个,一晚上都排不到班。林咨诚听了也笑了,因为杨凡说得是实话,那时候他的确也土,但十七八岁的土是可以被原谅被忽略的,二十多岁就不能了。还是年龄的问题,客人都要一个鲜字。
当时在业务方面,杨凡说什么林咨诚都是很信的,林咨诚一直把杨凡当做学习的榜样,杨凡到最后只出孙媛雨的台,同时也有其他人上赶着给他送钱,心真被他迷住了,跟他聊天,按小时算都愿意。林咨诚知道跟林凡比他还差点资历,也缺点先天质素,目前还得勤恳地睡,勤劳地卖,童春真自上次冷了他一段时候,他下身带伤也开不了工,靠喝酒赚钱,回回喝到呕出血丝,也就对喝酒产生了抵触,他身体年轻,卖肉比卖酒轻松。
除了童春真晾他,还有一个王姐也在晾,不过王姐是真格的,要把林咨诚给晾透了,林咨诚对王姐这个人不着急,他着急他的钱。先前他让王姐拿了他一笔去做理财,按季度算利息的那一部分眼看日子过去了许久,王姐也没跟他提,之前还说要带他做个什么项目的,同样没音了。林咨诚想王姐是看他跟童春真走得太近,不大高兴了。也的确,之前他放在头前的客人里有她,今年林咨诚不知怎么,有一些好运势,也认识了不少新客人,自然把王姐疏忽掉了,他怨自己大意,目前他只拥有王姐这一棵发财树,那么多客人里只有王姐能带着他做点生意,别人不是不能,是不愿意。童春真不像王姐这么闲的心软,像林咨诚这种人,你教他学会挣好钱了,他对你就不会像从前只能挣卖身钱时那么上心。杨凡就是个例子,他积蓄丰厚了,瞧得上的只有孙媛雨,孙媛雨有时候都叫不动他。童春真跟孙媛雨好,当然看透这道理。
王姐称忙,不见林咨诚,林咨诚转去找去年年末认识的王姐公司里一个女的,她是王姐营销部的项目经理,让她帮着牵线,总算是见到。见了面林咨诚并不显得太讨好,王姐也不像是厌弃他的样子,俩人脉脉说着话,却没人往那笔利息上说,晚饭后去了酒店开了房间,林咨诚跪在地板上为王姐脱鞋子,有些事做常了成了习惯,林咨诚的膝盖底下从没什么金贵。
王姐不像童春真爱挨冻,她还穿着带绒的打底裤。林咨诚剥下这条裤子,那翻起来的细绒像一层旧毡毯蒙在他的心上,他这时又娇惯起自己来,都想干脆让这笔钱东流走,给王姐交了学费算了,他已经不想面对任何会让他产生不适的丑陋身体了——他年轻貌美,没什么外债,车子房子都有了,还是挑得起客人的。李小姐也说过愿意带他做点小生意,不过她这县城里办厂卖化工料的,再好的衣料傍身也浸着厂里的机油味,林咨诚世面见多了,眼高手低,想着赚高级钱,目前也只有王姐帮得上忙了。
王姐的脚从袜子里脱出来,潮湿发汗的脚掌,林咨诚把它恭敬地捧起来,王姐一打直腿,这脚便挨上林咨诚的嘴唇,林咨诚仍展露他孩子样的神情,露出来的一点白牙齿显得非常无辜,这不是他刻意装扮的,他的年龄天然带有这种青涩。王姐看到她又粗又干的脚跟林咨诚细嫩脸庞的对比,真是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