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咨诚知道童春真还是帮了他,但心里拗不过这个劲儿,按理他是该主动去道个谢的,帮阿收拾行李之类时,他就有意耽误,直到阿坐上飞机走了,林咨诚也没去找童春真,是跟自己耍无赖了。
他知道这是不该的,但林咨诚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回“该”的事,完全可以偷一个懒。他细数了童春真给他身上花的,清楚的流水银也有小几十万,算是很值的。往前也遇过这样慷慨的客人,杨凡叫他不要多想,越慷慨越要把她当“短择”,这些是抓不住的,就当天上掉的馅饼,好好接着就行,不用今后一直在那个地方仰着头再等一块馅饼下来。何况童春真漂亮,不枉这一圈了。
林咨诚既做了这样的打算,行动立即跟上。他本来就不太去夜场打卡,有限的去的那几次,一次在楼上栏杆看到童春真在舞池跳舞,他看到了童春真,童春真没看到他;一次俩人迎面碰上了,林咨诚笑了笑打个招呼,童春真那天走得急,没顾着他直接走了,林咨诚可不愿意了,原来是他先一步在心里打算跟童春真不来往的,见童春真真不理他,很可能她也跟他做了同样的打算,这可不行,林咨诚又牙根暗咬;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们俩在结钱的地方碰到,童春真刷了卡,在单子上签字,林咨诚递的笔,童春真签着字,没抬头地问:“最近怎么样?”
林咨诚说:“挺好。”他没问童春真,因为童春真这个人不用问,光看就知道她过得像从前一样好,手表、钻戒、项链一应俱全,皮肤又紧又亮,嘴唇上涂的唇膏边边角角都无可挑剔。童春真是自己来玩的,依旧保持她暴露癖的穿搭品味,上面一条吊带,下面一件破烂烂的牛仔短裤,裤子从后边只罩半个,露出两条清清楚楚的半圆弧,林咨诚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搭童春真肩膀上,没挨着童春真呢,童春真挡了一下,说:“别。”
林咨诚觉得眼被一个地方勾了一下,细看去,一个穿衬衫的高个男人正盯着他看,林咨诚把他上下看过一遍就明白了,依旧是童春真芭比系列里的“”先生,看来童春真一早回到了她自己的生活轨道,又沉浸入她哀感顽艳的旧情里了。林咨诚并不尴尬地把外套挂进自己的胳膊里,只是言语里不由带上了讥讽的意思:“姐姐有男朋友了。”
童春真快速结完账,看了林咨诚一眼,林咨诚穿的干干净净的,头发上打了一点胶,让头发蓬蓬地三七分开,多的那部分遮了一点眼皮,正搭在他半垂的、显得善良多情的目光上,童春真只这么看了一眼,便转身走了。
林咨诚也没目送,童春真转身一瞬,他也走了。
童春真揽着他的男友,心里有一些怪异的留恋,林咨诚这个小孩,跟他玩到一起时总怕支付不起精力,怕经不起他五次三番的折腾,可要彻底断了联系,又不舍他那点别出心裁。要是找到一个尺度跟距离,让两人都松快快的,不过这是更难的事。
林咨诚跟林小姐在市中心游荡,林小姐要买衣、吃饭、做脸,都是林咨诚陪同,在林小姐身上林咨诚花费了不少功夫,因他听到林小姐要打离婚官司,林咨诚劝了又劝,林小姐又心意已决,官司打完,按林小姐丈夫那无赖劲,八成要分出去许多家产,林咨诚要趁这几天最后把林小姐榨上一榨,林小姐对林咨诚像对待儿子,买衣吃饭都要消费最好的,也看林咨诚的面子在美容中心办最贵的卡,林小姐在房间里做着项目,林咨诚出来与美容院老板聊天,老板是个极年轻美丽的女人,她把林小姐的消费分出两成给林咨诚,林咨诚看她肚子越来越大,问她:“看来是个男孩。”
老板笑说:“真的是,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运气。”她想到什么:“他上回带我拜了个庙,我总感觉是这个灵。”她跟林咨诚说庙的事,林咨诚向来不信这个,心跑到别处去,聊着聊着林小姐出来,在门边轻轻叫林咨诚。
林咨诚立即回身,拿了林小姐的包和外套,俩人朝外走,林小姐说:“刚刚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
林咨诚解释得很快:“那是之前夜场的同事,好久没见了。”
俩人坐到车上,车窗移过去许多建筑,林小姐看到一处指了指,“我请了那里的律师。”
林咨诚看过去,“啊,这家很有名的。”
林小姐说:“你一直不建议我离,我也想到我家那俩孩子,不过你没见他那德行,上回我见他跟我女儿动手,还整天在家说些不好听的。我受得住,给小孩影响怎么办。”
林咨诚说:“要到这份上你就离吧,主要是对小孩好。”林小姐今天给他花了一万多,买了衬衫跟一只领带夹。窗外一群人被曝晒得灰头土脸。
林小姐说:“我还不知道,打官司这样费钱。”林咨诚一听到钱便拧紧耳朵,果听林小姐说:“我正我自己的储蓄移到我父母那去,手头没花的了,眼见着年中,真是一年比一年难呐。”
林咨诚慢慢转过脸:“姐姐,你缺多少?”
林小姐看着路面,说:“律师我付得起,只是厂子里要周转。”
林咨诚说:“你知道前些日子我做理财赔了钱,手头也没能用的了。”他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