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裹着浴袍出来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甫一躺到床上,青年就凑了上来,徐远嫌他拍一天的戏还没洗澡,躲闪了几下不想让他粘着自己,这原本不是多大的事,可叶星宇的反应让人摸不着头脑,求而不得,只见他倏然冷下脸,摸到床尾把拖鞋穿上,进到浴室,关门声很大,一副怒气冲冲的暴怒模样。徐远简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这脾气未免来的也太莫名其妙了。
估计是随意冲了冲,叶星宇周身冒着湿气,头次冲澡冲得这么迅速。头发擦都没擦,湿漉漉的就往未被徐远占据的另一边床侧倒头睡下去,背对着男人,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条黑色三角裤,鹅黄色的床头灯照在白皙的肌肤上,徐远能清晰看到他的手臂上泛起一片粗糙,都被冻出小疙瘩了。这是故意在玩自虐给他看吗?徐远暗想,这样睡的话第二天怕是要生病。
“星宇,我帮你擦好头再睡。”虽然不清楚叶星宇这是演得哪出,徐远还是主动拿起干燥的浴巾,语调放柔,迁就着他侧躺的姿势,端跪在床头,先替他擦掉滑落到额际,鬓角的水珠,手掌摊开,隔着浴巾覆上青年的黑发,把能擦到的区域都尽量擦了,叶星宇倒也没反抗,只是后来徐远央求着让他翻个身时,他如同一根木头,听不懂人话似的纹丝不动。
眼见叶星宇头下的枕头几乎吸饱水,晕开一大片水迹,扶了扶额头,徐远隐约感到些许头痛,“到底怎么了。我哪里又惹到你了?你发脾气总得有个理由吧。”叶星宇冷哼道:“你别管我。”态度很不合作。
“这可是你说的。”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徐远的脚步声由近至远,少倾,叶星宇抬头环顾四周,男人已经不在屋内了,房间的门遗留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客厅隐约有吵杂的声音传过来,估计有人打开了电视,正津津有味地在看。
就这样过了近二个小时,穿着酒店浴衣,徐远两条笔直的长腿毫无形象地斜斜架放在茶几上,懒洋洋半合着眼,看上去很没精神,手边放着一包吃了大半的咸话梅,吃得太多,他感到舌头都有点麻涩。电视节目里的人精神饱满地做着游戏,背景音效不时有笑声飘过,似乎真的很好笑,然而徐远实在不太理解他们的笑点,忍受了一会,实在感觉无趣便拿遥控器按了关机。他想睡觉了。
回到卧室,叶星宇还是原来的那个姿势,也不嫌累得慌,看他这样,绕是徐远进来前打定主意不跟他置气,一瞬间照旧冒出几把无名火烧得他梗着脖子,躺到一旁盖好被子懒得理这人。几分钟后,徐远感到些许冷意,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软被,这会昏昏欲睡的他突然就想到叶星宇一直没盖被子。
带着困意,试探性的触碰一下隔壁的青年,体温出乎意外地低得不像话,也就是说叶星宇真的跟个傻子似的光着膀子吹了快两小时的空调风,若不是他的身体有着肉眼可见的些少起伏,徐远都要以为他被冻死了。
“叶星宇你有病啊!”突然被男人发狠一脚踹下床,叶星宇闷哼着,应声跪倒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徐远气急败坏地把房间里所有灯一并打开,两人皆被白花花的顶灯刺得双眼酸涩难安。“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别跟我玩什么苦肉计!我不吃这套。”“苦肉计?”叶星宇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偏过脸,天生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明显阴影,神情间布满徐远不知从何而来的阴郁,他说:“你都要跟我分手了,苦肉计对你还有用吗?”
“”烧得正旺的肝火还没来得及发泄就被一场天降大雨浇灭了,徐远被他弄得只剩满脸疑窦,分手?他从来没说过这类的话,叶星宇这话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同你分手?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敢说你专门来一趟不是为了甩掉我?徐远,你演技真好,”叶星宇苦笑道:“真的,特别好。我说呢,你能特地跑来告诉我你怀孕了,说什么如果是我的会愿意生下来我问你,我要你生下来,不管是不是我的,你肯吗?你就是在骗我。”“”徐远不太能理解他这番话的含意所在,不过他确实想过,孩子是叶星宇的话,无论如何自己会稍感欣慰:“你怎么会觉得我要甩了你,在我把所有事都跟你说了后,你还是不相信我?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这些。太荒谬了,如果我要给你分手,为什么要跟你说孩子的事,直接去打掉不就好了吗?你”
“你只需回答我,愿不愿意为了我生下肚子的孩子,”叶星宇一瞬不瞬盯着他,淡茶色的瞳孔微缩,徐远竟产生一种被毒蛇锁定的错觉:“孩子一出生,我们就去国外结婚,徐远,你愿意吗?”一会分手,一会又说要结婚,徐远快被他搞懵了:“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会觉得我要跟你分手。”“你不愿意花我的钱,不就是为了跟我拉清界限。”“就因为这个?”“你从前不会这样,”青年沉思片刻,又说:“还有刚才有一个男人打电话给你,我接了。他说,说你这趟来,就是为了跟我说清楚说你不能再跟我在一起。”徐远尽力沉住气,翻了翻放在床头的手机的通话记录,是侨逸杰。叶星宇瞧见他垂着头,脸色并不好看。当徐远抬头望向他时,他又先一步移开目光,死盯着地板,恨不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