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睡了近十二个小时,如果不是脚根抽筋疼醒了,他怕是能再睡上大半天。小高见他扶着旋梯挺着圆鼓鼓的肚子缓缓下楼,赶忙放下手头上的活上前去搀扶。
“他们两个都出去了?”小高颔首后,又长长呃了一声,徐远不明所以:“什么?”摇摇头,叶星宇昨晚根本没呆多久便走了,别说她是一个哑巴,就算不是,小高也觉得还是别节外生枝告诉徐远的好。
在餐桌进食垫饱肠腹后,男人散着步绕了绕内厅好几圈,最后走到落地窗前,撩开一个小口,暖阳斜射在他成熟恬静的面容上,他习惯性地透过这点“窗口”眺望一会外面似乎一成不变的世界。
快了,马上就能熬到头,这样一想,徐远稍感舒畅,肚里的孩子仿佛有所感应,小小踢了他一下,逗乐了他。女人候在他身边,比起前几月,她现在对徐远几乎算的上是寸步不离。
徐远让她把家用座机拿过来,有人的电话已然被自己谨记于心,滚瓜烂熟了:“喂,我想吃芝士蛋糕,你回来的时候买点过来。哦还想吃荔枝问过的,医生说可以再带几本小说杂志吧,家里的都看完了你好好开车,注意安全。”转过身找个惬意的位置坐好,拿起茶几上看了一大半的芙蓉镇,徐远聚精会神看着,假装没接收到女人带着调笑意味的灼灼目光。
过了两天,叶星宇挑了个只有徐远在的点再次出现。徐远只当他刚结束手头上的所有工作,两人终于有较长的时间相处。正高兴着,叶星宇却说要出国办点家里的事,两个星期后回来。
这个档口徐远哪希望他走,要是发生点状况提早生产的话,叶星宇怕是赶不回来。他近段日子仗着臃肿的孕肚被这些男人宠着顺着,心性越活越回去,见挽留一番,说得口干舌燥了也没能说动叶星宇,便飞快甩开罩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摆起脸讥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横竖我这有其他人陪着,多你一个不多,你当然没必要担心。”
“宝宝”手刚放上去又被扒拉开,叶星宇有点哭笑不得:“你看,你爸爸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你教教,该怎么哄?”“不必哄,机票订了没?”“还没。”“那我现在就帮你订。”“也好。”徐远带着怨念捣鼓起手机,平日去哪都是工作室那边的人或者袁小爱代劳帮订的,就算他晓得第一步得下个订票软件,具体怎么注册和操作却都是头一遭,搞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没有绑定网上银行,款付不了。
气急败坏把烫手山芋似的无辜手机丢到茶几上,嘴角一垮,有着淡淡黑眼圈扔不妨碍那张英挺俊正的五官交织变换变化着阴沉与不满。叶星宇把他往怀里揽,他挣扎几下干脆气愤不已地拿头往叶星宇同自己相比显得单薄的身板上撞。
青年半真半假咳嗽几声,亲啄一口他的发旋,拍拍徐远的背让他淡定些,徐远沉默了。搂着暂时安分下来的男人,业星宇看着客厅天花顶上亮闪闪的水晶灯发了会呆。
长期拉着窗帘,徐远一个大男人为了藏匿这个孩子,这几个月活得像个坐监的囚犯,见不着光,有时白天家里还得亮着灯,呼出一口气,叶星宇轻声说道:“放心,无论如何,到时我一定会在产房门口守着,等你出来。我就去两个星期,很快的。”
“”徐远其实很好哄,听他软言软语这么一说,晴雨表似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媚而开朗,半响,他说:“回去看看父母也好,不然你这个儿子真是白生了。以后咱们的孩子再忙事业也不能学你,最好跟我们待在一个城市,每个星期都要回家报道一次到时弄个打卡表,跟上班似的。”业星宇忍俊不禁,被他义正言辞的口吻弄得心生柔软,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嘴,随口应道:“好。”
然而他很想问,如果继续需要待在现在这个城市,徐远的孩子长大后是否会认他是徐远唯一的伴侣——在徐远与王良和那俩兄弟继续保持不正当关系的情况下。
不过没关系,在收到半路杀出的所谓勒索信后,他相信所有的障碍很快都会得到解决,纵然需要付出代价可能会有点大。他想搏一搏搏男人无法再当演员后,第一次想到的人会是自己。
在这个信息化数字化的时代,很少有摄像头监控不到的地方。不过这人啊一旦倒霉起来,喝凉水都有可能塞着牙缝。
在一条没有监控,污水横流的隐蔽小巷里,一个身材魁梧,穿着裤衩背心的中年矮汉正在指使着手底下几个不务正务跟着他混的社会青年殴打一只费了不少劲才寻得踪迹的阴沟里的“臭老鼠”。
发出勒索信后,李学民其实一直在暗中注意王良和叶星宇,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人似乎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工作生活丝毫没受任何影响,泰然自若地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叶星宇甚至挑在临近交款日期的关键时刻去了机场,登机离开了。
这他妈还怎么弄?!他们如此有恃无恐,是不是真以为他不敢把消息发布出去?操他妈的!李学民在一家招牌破旧的网咖门口,来来回回踱步,脚下踩着几根他抽一半就丢弃的劣质呛口烟,裤脚上也粘着不少烟灰,夹烟的手指颤抖着不知是由于激动还是别的什么,他满脑子颠来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