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姐?”郎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夜已深,他赤脚踩在地板上,竹子的凉意沿着光裸的腿一直窜到心里。
二姐没做声,这时候只能听见屋外竹林“沙沙”作响,难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二姐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喘,像是堵在嗓子眼的哭声,“你,不是说真心想跟思醇过日子的吗?”
“我,我,”郎石“我”了半天,实在是解释不出半个字,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成这个局面的,他的心里也在埋怨自己,“实在对不住,我会向思醇解释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任凭她发落。”
“有什么好解释的?”二姐歪了歪头,松软的发丝在阴影里晃动,她的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窃窃私语,一字一句却直插人心,“我竟然还觉得你像他——你就是个人渣而已你为什么要招惹思醇?为什么叫你走你不走?为什么爬上这个贱女人的床?”
随着声音拔高,她猛地扑倒郎石,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力气之大连郎石这个男人都挣脱不开,“凭什么,凭什么他得死、凭什么你还能活着——你们这些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都得死!”
郎石拼命挣扎,“咳,二姐,二姐”
二姐手上用力,深邃的五官越发狰狞,“都是你们不好,贱人、贱人——”
“砰”——
二姐无力地倒在郎石身上。
“没事吧。”大姐放下手中的椅子,腰胯上的疼痛使她倒吸了一口气,歪歪扭扭地靠在椅子上边。
郎石下意识接住昏迷过去的二姐,他的脖子虽然还很痛,濒临死亡的体验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但他实在不能无视二姐额头上流血的伤口。
“我没事,”他哑声道,“二姐的伤口需要处理。”
大姐“啧”了一声,随手摸了一包烟,“随便吧,反正也死不了。”
“怎么了?”
门外忽然传来娇俏的女声。
郎石瞬间浑身一颤,头皮发麻——虽说他刚才斩钉截铁地保证一定会向思醇解释,但他不想来得那么快,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他咽了咽口水。
拜托了,拜托了——
清晨,美人河畔。
郎石一夜无眠。他心不在焉地盘腿坐在岸边,眼底一片乌青。
哗啦,哗啦。
郎石突然被泼了一脸水。
泡在美人河里游泳的小妹笑嘻嘻地看着他,“醒醒啦,姐——夫——”她古灵精怪地拖长了音,湿漉漉的刘海衬得她皮肤白嫩得出奇,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像通透的玻璃珠一般倒映着粼粼波光。
“你还在想昨晚的事儿呀?”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光裸的双臂搭在郎石的腿上,柔软的触感离郎石的巨物不过一只手的距离,冰冷的水气渗进他的裤子,温热的男性躯体马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哎呀,都说三姐从小到大睡着了就跟猪一样,雷打在耳边都不醒的。她不会知道的啦。”
她感觉到郎石的僵硬,笑得更加开心,仿佛恶作剧得逞了一般,“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不告诉三姐。”
郎石垂着头,像只丧气的大狗,没有作声。想了一宿,他觉得无论如何都是自己把事情弄砸了,是自己做错了事,像他这种没用的男人哪里配得上思醇,哪还有脸跟思醇结婚?
“不是吧?”似是感觉到郎石的迟疑,小妹睁大了眼睛,“你不会不想跟三姐结婚了吧?你可是阳年阳——嗯,我是说,阿嫲算过你跟三姐的生辰,她可喜欢你了。只要今天过过眼,你们的婚事可就定啦!”
郎石嗅到了一丝古怪,怎么小妹跟大姐的说辞完全不同,他迟疑地开口:“不是,那个,”他觉得跟一个未婚的姑娘讲这个有些不好意思,思索了片刻,挤出了一句,“那个,不孕不育,什么的?”
“哈哈哈哈哈,”小妹笑得直打颤,“你居然信了——大姐是骗人的,她就是想上你,大姐夫都走了那么久了她空虚嘛——”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满口荤话?”
“我不小了,我都十八了。”小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毛了。
“你不是才初中吗?”
“我也想读高中,可是镇上没高中,我要到十九才能出去镇外边,”小妹扁了扁嘴,萎靡地趴在郎石的大腿上,她浓密的睫毛扇了扇,“跟我说说外边的事吧,姐夫?”
小姑娘的脸只有巴掌大,天生的笑唇使她更显不染世事的天真,尽管隔着裤子,这张令人动容的纯洁的面容离他丑陋的巨物也极近,偏偏小姑娘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玻璃珠似的眼睛里只有郎石的倒影。
郎石被魇住了,他咽了咽口水,在心里赏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真不是个东西。
犹犹豫豫到中午,郎石才赶回女友家,女友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哈哈大笑,二姐也在客厅,离得远远的,头上缠着绑带,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事到如今,郎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