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她注意到男人们不怀好意的眼睛,她的神色不安起来,瞪圆大大的无辜双眸,烛火的映照下,那双眼睛像是鹿的。
男人们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呈现包围之势,他们伸出手,想要摸一把她莹润的肌肤或是娇俏的脸蛋。吞咽口水的声音跟蒙古包外汉子粗鄙的笑骂声掺在一起。
这寨子没几个女人,有也是被他们掳掠回来供玩赏取乐用的。刀口舔血的生活,酒和女人是最好的慰藉。
漫漫黄沙,无休止的冷风,这鬼地方像是被上帝遗弃的坟岗,偶尔经过的也都是些苦行僧一样的客商。
这女人的出现就像是久旱的沙漠逢着一场甘霖,可有谁见过这样的绝色?
打从一开始故事就埋下了伏笔。女人妖娆得异常,跟沙匪、沙漠都不搭调——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无助到沦落进沙匪的巢穴,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帮助她吧!她该有最好的生活,最英俊的男人相伴。
“滚开——”
一个络腮胡子的魁伟男人踹开其中一个凑得最近的,他硕大的糙脸逼近女人的俏脸,“美女,你饿了吧,你想吃什么?”
女人看住这男人,她的紧张松弛了些,用水一样的眸子看着对方。
男人抱起妖媚的女人,众人欢呼着:“恭喜大王,恭喜大王……”一片乌烟瘴气。女人在男人的怀抱里似乎颇为适意,表情里甚至带点小小的骄矜得意。
场景切换。在只有两个人的营帐里。
男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女人,似乎魂魄都被吸走了:“你说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
女人扬了扬下巴,视线变成俯视。这张皮真是好用,男人光是看着这张皮就已经像软脚蟹一样任她摆布,比蜥蜴精每天辛辛苦苦东奔西走地狩猎方便太多。
“真的吗?”女人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两颗黑眼睛比男人见过的最亮的宝石还要亮。
“哎呀,抓到了。”女人轻巧地说着,眼神里带着挑逗的意味。她的手抚上男人的胸膛。听起来,这么丑陋粗鄙的男人却有一颗健壮的心脏,味道也一定不错。
下一刻,血肉撕裂的声音突兀地击中观众的鼓膜。男人浑身震颤,脸上是不可置信的惊恐表情,瞳孔放大,渐渐失去光芒。
他死了。
镜头一转,门被踹开,一伙男人冲进来。女人惊恐地尖叫着后退,对于没有机会趁热享用晚餐,惊恐之余,似乎有些微微的懊恼。
一个满身盔甲的英俊男人随之进门,动作利落地砍杀了刚刚那几个冲进来的沙匪。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只这一眼,便足以让她爱上他。
她光着肩膀,蜷缩着身子想要遮蔽自己的身体,有些下意识地轻轻摇了摇头。似乎乞怜地说:“不要杀我。”
男人百忙之余,还善解人意地腾出手甩给她一条毯子。女人瞳孔放大,微微翕张了嘴唇,她是惊讶的——这男人与她之前遇到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
英雄救美。烂俗的,绝大多数爱情故事的开场。
“来,我带你走!”男人把剑柄伸向她,“来啊!”他的眼神率真、纯净,像沙漠里映着蓝天的月牙湖。
只这一眼,便足以让她爱上他。
卡——
导演喊了卡,在附近候场的小蔺赶忙将一件大羽绒服披到伊安身上。现场群演不少,伊安的关键部位都作了防护措施,但还是有些担心走光。
而且,她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冻木了,如果不是粉底够厚,她的脸一定是青紫色的。肚子上虽然贴了几个暖宝宝,作用也不是很大的样子。伊安接过小蔺递过来的保温杯,小口喝了几口温水。
不知道刚刚演出来的效果怎么样。陈导指挥摄像放了一遍回放,搓着满是胡茬的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会。
“小唯的表现没什么问题,王生的表情可以再酷一点,一开始不要流露那么多情意,收一收,他是个君子嘛,非礼勿视。”
伊安松了一口气,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郝潇。
他今天已经拍了一天打戏,到了晚上明显体力有些不支。额头出了些汗,正在补妆。
男女演员补好妆,导演拿起导筒说:“好的,再来一条。各部门预备,一——二——开始。”
这一次走下来,郝潇的表情作了些调整,伊安倒觉得自己这次没先前那次发挥得好,导演大约也发现了,喊了“停”后说再来一条。
这就是导演,片场的绝对大boss,大boss不满意,演员就要继续演。这场开场戏从五点多钟开拍,到现在已经拍了七八个小时,但还是收不了工。陈导对每一个远景、特写、镜头角度都极其精益求精,信奉慢工出细活的宗旨。
荧幕上半分钟一分钟的镜头,电影院里观众可能吃爆米花走神的时候就错过去了,但为了拍好这么一小块,往往要付出非常大的辛苦。
这也是伊安入行以来渐渐领会到的专业精神——成功人士的每一步都不单单的幸运使然。
宁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