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会怎麽骂我,是骂我不知道该回家煮饭,还是骂我野到哪去了。
脚才踏进屋裡,就看到爹爹坐在厅堂,怀中抱着弟弟,飘过来的眼神看来不是普通的心情差。
「你怎麽这麽晚才……」一句话讲了一半,爹爹突然像是被谁给打了一拳似的停住了。
「嗯?」我歪头,摸摸脸,怎麽爹爹见了我跟见到鬼一样?(不过我们家的人见鬼都没啥在惊讶的,这句话用在这儿不太对。)
「你…你你你…你……」一句你们喊了老半天,爹爹的脸色铁青,快要进展成全黑:「你为什麽全身他的味儿!?」
咦?爹爹连这个都嗅得出来?我扯过衣袖嗅了几下,没啥味道啊。
此时一双大手放在我肩上,是鬼王,他对着爹爹说:「约定好的条件你没忘吧?丈人。」
咦?咦咦?咦咦咦?
啥子条件?爹爹又怎麽是什麽丈人了?
「长生!」哇!吓我一跳,爹爹竟然喊我的名字。
可我不敢抗议,爹爹正在气头上,我乖乖应了声:「什麽事?爹爹。」
爹爹先是吸一口气,像是要压抑住内心的愤怒,低声问我:「是不是他强了你?说实话没关係。」
我不敢惹火爹爹,一五一十的跟爹爹报告:「他没强我啊,是我想不起以前怎麽跟他结契的,他说那他跟我说以前的事,我让他弄上一次,反正只是捅捅屁股眼,我想来没差也就同意了。」
没想到不说还好,我一说完爹爹竟然气得全身发抖,我好怕他把弟弟给摔在地上啊。
「好吧,我承认这方法不是太光明磊落,不过就结果来说,你开的条件我达到了。」鬼王走上前一步,把我拉到他身边:「我没强他,你也听到了,他是心甘情愿的。」
爹爹不瞪我了,改死瞪着鬼王。
我瞧瞧爹爹,又瞧瞧鬼王,这情况怎麽跟今早那麽像啊,只不过那时我是站在爹爹身边,现在人却在鬼王旁边。
就这麽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了好一阵子,弟弟晃了晃小身子,嘤嘤两声才唤醒爹爹对他的注意力。
爹爹低头,把弟弟重新抱好(我真怕他摔了弟弟),哄了几声让弟弟又缓缓睡去。
我不敢讲话,看爹爹哄弟弟睡觉,我抬眼看看鬼王,他安抚般的对我笑了笑,又用手摸摸我的脸,哄小孩似的。
弟弟睡着了,可爹爹却没再次抬头瞪鬼王,他看着弟弟,眼睛被长长的眼翦覆盖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还小。」爹爹说,我知道不是跟我说话,没应声。
「我知道。」鬼王回答,他当然知道了,今天把我全身上下摸遍遍,还有哪裡他不知道的。
爹爹轻拍着弟弟的背,自言自语似的说:「离他能替你产子还有好几年,这当中他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鬼王没有马上回话,我有点不安,抬眼看他。
他也正看着我,眼裡……又是那种眼神。
疼惜?无奈?怜爱?悔恨?
我不知道是哪种,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我应该,更早来找他的。」他看着我,嘴裡回答的对象却是爹爹。
听不懂爹爹和鬼王之间打的哑谜,只知道爹爹听他这麽说,竟然没再反驳回去,只是轻叹一口气。
「过来。」这次,爹爹是真的在跟我说话了,我赶紧上前去,站到爹爹跟前。
「去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跟他去吧。」
……啊?
一瞬间我不知道爹爹跟我说了什麽。
「去吧,长生。」
爹爹再一次唤了我的名字,不过这一次我一样没像平常一样抗议。
爹爹……不要我了。
这是我脑中唯一想得到的。
完 2010/1/9
引路师10
警语:
恋童、灵异、高H
引路师10 by 饭饭粥粥
从小到大,一直在我身边的,只有爹爹一个人。
应该是说那是当然的,我们的族人不知还剩几个,有的被法师追到不论老幼全被残杀,有的像爹爹的哥哥一样被死人群食。
至少我从小到大没有看到爹爹以外的族人。
我没有娘亲,生下我的就是爹爹本人。
男人产子,在一般人无法想像的事,却是我们一族唯一留下后代的方法。
替死人引路除了是为了保命以外,累积在体内的死人阴气在一定的份量后会在我们体内集结成新的生命,怀孕十月再产下,就是我们一族新生的一代。
爹爹产下我,在他十七岁那年。
那时爷爷已经不在了,他被法师围攻,被真正的法师。
不是平时看到随便挥挥桃木剑、用高价贩卖鬼画符的法师,真正的法师能够驱鬼除魔,持剑飞天。
在他们眼中,依赖鬼气承传的我们,也是该驱的鬼,该除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