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米小黎提了一句病假之后,麻烦就接踵而至。先是被学校检查说病假条不合规范,说学校规定必须是D市某某指定医院开具的才可以,然后,好不容易再次搞定了病假条,校医院又上门找上他,让他在校医那里注册记录,一边跟踪病情,防范日后病况突发。
丁远本来身体就好得很,却不得不在校医院‘住院观察’一个多星期。校医院几乎是学校里最安静、最清水的地方了,人气凋零整栋楼都是空荡荡的,又无聊到要死,那种滋味大概也跟蹲监狱差不多。丁远被困在里面整日闲得险些抓狂,却又不能承认自己是装的,除非他真的不在乎四年后拿不到毕业证。
所以这十来天受的罪,真是把他憋得快眼冒绿光,而这一切,他怎么看,怎么认为是米小黎搞的鬼,如今一朝出笼,就把米小黎堵个正着。“这些天真是把我闷坏了!”丁远长胳膊长脚的霸占了大半地方,也把米小黎挤到更角落的地方,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架势,“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么?”
米小黎吞了吞口水,努力镇定下来,逼自己抬头,直视丁远的眼——会长说,害怕都是自己吓唬自己的心里暗示,只有不逃避才能不害怕。“丁远,我们说好的,我会把你当作普通校友,我一向很忙……不会在一个校友身上浪费诸多时间,所以你不用多虑了。”米小黎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绝不同于丁远印象中昔日的唯唯诺诺。
对于丁远的恶霸行径,以前是米小黎年纪小,一入中学就被他吓住了,成了惯性,不知道声张,也不敢反抗,但自从入了大学之后,在寝室那三个都不好惹的室友的熏陶下,慢慢恢复了年轻人应有的滋润、张扬和自信,也因为会长明里暗里的超级护短,甚至闯祸都不用怕被罚,更是有了嚣张的资本,此刻的表现自然让丁远大跌眼镜。
不过丁远在米小黎面前的膨胀也早就成了惯性,对于米小黎的挑衅,丁远不愠不怒地盯着他,很久。久到米小黎的那点强撑出来的勇气渐渐消亡,久到那点热血冲动慢慢冷却,久到曾经灰色记忆又再次抬头,扩散,四肢僵固冰冷的时候,丁远忽然笑了——对米小黎来说更心惊肉跳的笑。
丁远摸着米小黎柔软的下颚,欺身靠近,不在乎眼前的人僵硬到极点的身体和表情,有些戏弄在他耳边吹气,低语,“小黎果然变了,变厉害了,不过……更好!”丁远低头衔住米小黎的耳垂,含在嘴里又嘬又咬的,同时手上一用力就把人拉过来困在怀里。
一串串湿吻从耳垂延至颈下,大力的吮吸不仅轻易留下了红紫的痕迹,住外带的轻啮也让米小黎不由疼到战栗,同时丁远的手也伸进米小黎的衣服里面,摸着已经肖想已久的滑嫩感觉。
米小黎整个人都吓傻了,呆呆的僵在那里,惨白着脸,不知道动,也不能动。脖子上传来的痛感、湿滑、冰冷,还有身上不断游移的感觉就像……蛇。‘蛇’在他身上到处爬,鳞片所到之处,就像小刀在割他的皮肉,它在咬他,身上很痛,就像两颗毒牙深深刺进皮肤的那种尖锐疼痛,还有脖子,更痛,它勒住他,窒息,滑腻,恶心,带着股阴冷的味道……
不要,拿开,快把它拿开,求求你们……
他们都在旁边笑着,起哄,没人来……只看他在地上打滚,不会有人救他的……
“会长,会长……”米小黎紧闭着眼睛,唇色死白死白的,他很冷,‘蛇’身上的寒气,从皮肤沁到骨子,从骨子深入到心肺,就好像是那种刺手的冰碴在戳入心肺,刺痛,寒冷,控制不住的打颤栗。
冷汗,嗫嚅,米小黎声音很低微地一直喃喃呼救着那个最能出现,保护他的人,绝望的。
会长没有来,那‘蛇’却开始变本加厉,它咬他的耳朵,他的脸,然后一路向嘴靠近,似乎企图钻进他嘴里,咬掉他的舌头,咬烂他的五脏六腑……整个世界在一点点腐烂、窒息、黑暗、消沉到永无翻身的地步,果然……永远都没有人会来……救他……
恶心的感觉慢慢侵上他的嘴角,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种喷在口鼻中湿冷腐败的气息在一点点往唇上移动,就在下一秒‘蛇’就要直扑他的嘴,直冲进他的口中吃掉他的时候,忽然它静止了。阴冷的感觉被瞬间剥离,混乱中有桌椅的翻倒声音,有人呻吟,也有……怀抱。
“豆丁!豆丁,别怕,没事了,会长来了,别怕……”是那个熟悉的,金色的,带着薄荷的味道的拥抱和温暖。
脸贴在胸前,很湿,有雨水的味道,但柔和并不会觉得冷硬,抚在背上的手,珍惜的,温暖的,安心的,这种安全的感觉让米小黎的眼睛迅速变热,呼吸变促,这次,终于……有人来了……会长终于出现了,来救他……米小黎深深地埋住这个渴望已久的怀抱,忽然开始肆无忌惮放声大哭。
“呜呜……会长你怎么才来呀……呜呜……”
“没人能欺负你,我保证,豆丁……我的……”
米小黎的嚎啕大哭就好像秋日的这场大雨一样罕见,丁远捂着肚子从地上狼狈爬起来,没等找宋烨的晦气就被米小黎这个哭的架势给吓到了。他从来没看过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