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在低声的聊天,景一在马车的内侧的软铺上小睡。
被单被景一紧扯着裹在身上,只露出他一张白晢格外清秀的脸。他的眉毛放松的敞开着,不像白天那样绷的紧紧的。没有了防备与冰冷,他看起来很柔软……季昀绎掀起唇,他感觉心里一下变的宁静。
他突然想起对他面露杀气的持刀刺过来的出嫁的容妩;想起因此而成为一盘散沙的青莲教;想起了景一的宠姬曼夭愤恨的眼神;想起当年面容稚嫩的包子少爷景一和跟在他后面小丫头容妩……景一,他真的不介意吗?那么多年的仇恨?季昀绎紊乱的想着,这一切太不真实了…掌心下的体温温热着……但我得到了不是吗,我只需要紧紧的抓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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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在一片树林里落脚,景一说是想在林间住一住,哪里清净还可以精炼武艺。季昀绎自然无条件的支持他,也在林里下了脚,这倒省了景一去找理由留下他。纤云虽说心里还在闹一些女孩子心思的小别扭,但是她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离开狗蛋哥哥的。至于分主,这家伙来纯属凑热闹的。
季昀绎去拾干木,分主就跟景一凑在一堆儿聊天,两个人聊的很投机。
“这天机谷的老道士,就是那个颇负盛名的天机老人。他为人正谨,不苟言笑。
话说,又一次他入厕没带纸。他想唤人,但脸皮又薄,生怕让弟子知道了有损威严。于是,他忍着。
后来他神清气爽的出来了,你猜他怎么办到的?”
景一摇头,疑惑的看他。
“第二天,他的弟子给他取衣物去洗时,发现师父少了一只袜子,哈哈!哈哈”分主问道,他哈哈大笑着,他在讲着武林中的一些奇闻,总之就是一些各门派重要人物捂在兜里的大大小小的囧事儿。
景一也乐了,他笑了笑。他觉得分主的眼睛格外闪亮,很熟悉,很像是…景一想起了带幼年的小师弟去偷天一峰主的丹药时,小师弟也是这么开心的望着他……但,景一细细的端详着:分主生的眉目清朗,目光明澈,且又语音常笑…不像是那么冷清的人,他想了想,又推翻了,因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两个人聊了好一阵,季昀绎刚回来,便有被景一命去做饭了。不知为什么,季昀绎也不抗议或说什么,他只是默默的干着,还会看着景一笑的很开心,就像是他还是季狗蛋一样。
令季昀绎真正郁闷的是,这新来的小子太会争宠了。他将调料撒在切好的鸡肉上,看着笑做一团儿的两人,一抖,把整个料子全撒了进去。
纤云也出来了,她刚刚睡完美容觉。她看到季昀绎开心的跑了过去,却又停在他身后矜持踱着步子,偶尔,还会不小心发出的细微的摩擦声,但她就是不开口说话。
但我们的季昀绎同志他正在专注的分着肉,他认真的将调料重的留到了最后,将中间柔软的肉给了景一,又分给了纤云和自己,最后再慢吞吞的把调料重的那一块递给在哪看了很久的分主。分主悲愤的咬着肉,小声嘀咕着再也没有爱了,云云。
“我要去采一些云草,你跟我一道吧。”吃完了肉,景一走到季昀绎面前开口道,说完他撇过头去,向林深处走去。
季昀绎很快的跟了上去,他脚步一下轻快了。临走前,他特得意看了分主一样。分主脸辣的通红,不停痛饮着水,心内一阵苦逼的纳闷儿,果然一不小心把厨师长得罪了,偏偏,他还啥都不知道Q_Q……
茂密的树枝渐渐变的稀疏,白云缭绕着,将蓝天与山崖牵扯在一起。崖边,几个碎石剥落。
景一弯腰往下看着,他指了指山腰上晶莹的蓝色果子,“去将那果子在下来。”
“是。”季昀驿找了颗壮实一点的大树,系好绳子,便毫不犹豫的翻身顺绳而下。
他想实现大哥哥的每个愿望。这叶片上面有些小刺,果子颗颗饱满,晶莹剔透。
季昀驿欣喜的抓住了它,突然一片黑影笼在了他头上。他警惕的抬起了头
,惊愕抬头望见了景一冷漠的脸。
“为…为什么?”他有点不知所措,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景一低着头注视着手上的刀,他把它横在绳子上方,比划着,也不应他。
季昀驿瞬间懂了,他低声笑了笑,觉的内心有点受伤。不管他再努力,他们之间的桎梏就像是一条永恒的深沟一样,就算用泥土将它粉饰太平,可泥土终究是泥土不是石头,它随时都会被雨水冲走,使一切努力化为乌有…而深沟,依旧。这样有什么意思呢?季昀驿心顿时痛起来了,他眼前模糊起来。
“你当真恨我?”他眼神紧紧的抓着景一。
景一紧握着匕首的手不可控制的抖动着,他用力的点了点头。手一抹,绳子蹦的断裂开了。季昀驿的身影也迅速掉落消失不见了,山下的云雾迷蒙。
匕首咣的一声落在地上,它雪白的刀刃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好刺眼…景一眼泪汹汹的流着,他试着去止住,但就是止不住。他不由想起季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