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着急,不小心就勾住了鲁仪的书包,带着她晃了下身体。其中有位女人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上了车以后想要尽量靠近后门,方便下车,但人太多,她走的很慢,在好不容易靠近后门的时候,东西卡在了路中间。为了拖出来,她稍微多用了点力,没想到力度没把握准确,东西被拽了出来之后还往前冲了一小段距离,撞到了低头看手机的鲁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女人连忙道歉。
“没关系。”鲁仪这么说着,还帮女人把东西堆在后门边。
公交车重新启动,车内乘客开始摇摇晃晃地跟着往前走。鲁仪脚边多了那些东西,位置不是特别够,为了固定住身体,需要费不少力气。
忽然,有人从身后伸出手,利用身高的优势抓住了高一点的横杆,以近乎拥抱的姿势笼罩住鲁仪,同时,耳边传来了一道不甘不愿的嗓音。
“站不稳可以抓着我。”
鲁仪仰高头,恰好看见区承朗撇过头去。他嘴上说的很勉强,不情不愿的,可是却把那些时不时会撞到自己的人全部阻隔开了,而且手臂环在周围,确保自己就算站不稳了,也有东西可以抓住。
呵。
“区小狼。”
“干嘛?”
“你再阴阳怪气,小心我揍你。”
“……”
“但是,”靠近他,脑袋轻轻碰了下他的胸口,“谢谢。”
两人沉默了许久。
直到到站了,区承朗才回道:“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然后,他若无其事地牵住了鲁仪的手,带着她下车,态度自然得好像小时候相处那样,只因为感情好就可以牵牵小手搂搂抱抱。
看着他那短发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红耳朵,鲁仪忽然笑了。
算了,难得他消气了,随他吧。
☆、第六话
从桂花坊校区回来后,鲁仪和区承朗之间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
没课的时候,两人会一起约到自习室做作业。开始是马克思的资料整合以及问卷设计的工作,后来发现高数课是同个老师,就慢慢从马克思讨论到了概率,又扯到了统统计。最后发现相互之间可以讨论的话题太多了,就从自习室出来,搬到了学校里开设的专门给学生一边念书一边吃东西喝饮料的商店。
“错了。”鲁仪不客气地点出区承朗做错的地方,“你这里是不是看漏了条件?答案怎么可能是15%?”
区承朗手指尖戳了戳另外一个条件,说:“难道你没看到这个吗?加上这个假设,15%才是正常的吧?”
“是吗?我看看。”鲁仪低头重新计算了一遍,琢磨了会儿,才点点头,认同了区承朗的答案,“确实,应该是15%没错。”
区承朗耐心等鲁仪研究完那道题目,然后才把自己的书摊在她面前,指着一道练习题问道:“这个你解出来没?我解不开。”
“啊,你说这道题啊。呐,你看,用这个来证明的话……”鲁仪翻来草稿本,一边演算一边讲解,“最后再把导出来的结果放进去,答案就出来了。怎样,懂了……你在看什么?”辛苦地又演算又讲解,抬头却发现问问题的人在发呆。鲁仪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对待不认真的人一点也不会心慈手软。
向来了解鲁仪的区承朗此时却似乎感应失灵了,他笑道:“没,只是突然觉得有点怀念。以前你也经常这么帮我补课。”
鲁仪白了他一眼,“不补能行么?你小学那会成绩糟糕得不得了,还学人家当混混。”
“是是是,要不是当年您大人有大量,拯救我于水深火热,我现在别说大学了,初中能不能顺利考上都是个问题。”区承朗嬉皮笑脸地说道。
鲁仪却没接话,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那也未必,你的学习能力一向不错。看,初中高中都没有我督促,你不也一样顺利过来了?”
区承朗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我知道,要是我没顺利念完,以后被你知道了,你绝对会揍死我。”
鲁仪:“……我没有那么暴力。”
区承朗抖了下身体,双手抱胸,假装很害怕地说:“是是是,是我错了,您一点也不暴力,是我抖M。”
鲁仪被逗乐了,“抖你个头!快点做题,我等会还有选修,早点做完。”
区承朗笑笑地放下了手,坐回桌边,不再开小差,专注地完成剩下的作业。
快到上课时间,鲁仪先从商店离开,刚踏进教室,上课铃正好响起。这门选修课因为给的分数很高,任课老师又幽默风趣,所以一向座无虚席,有许多学生即使没选中课程,不要学分也愿意来听课。幸好拜托了同样选修这门课的麦结恩帮忙占位,否则以鲁仪来得这么迟的节奏,还真难找到一个空位。
“又跟帅哥一起写作业啦?”
正听着课,隔壁丢来了一张小纸条,打开一看,果然是麦结恩式的提问。
鲁仪淡定地回道:“好好听课。”
麦结恩:“讨厌,陪我聊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