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正砸在沐洲的北边,生生砸出了一条河。”
“那就是了!”禾黍满嘴馒头,模糊道,“那个谢长森就是这一年森的!他爷爷是青天的监监正。”
“是钦天监,掌管天相、风水、占卜、历法,是大明唯一一个可以世袭的官位。”
那谢长生也没“继位”呀!
“兰后呢?”
表哥把水壶递给她。
“谢监正痴迷于天相,认为这颗流星是大吉,主动请缨要到沐洲来。这才有了沐州谢氏。”
“咕嘟咕嘟”禾黍喝了两口水,咽下馒头渣说:“表哥你等一会,我去倒点水。”
“全喝完了?”
“没有。不过冷了。我去罩哥那里讨点热的。”她哼着歌走了两步,却见谢长生独自一人坐在火堆旁,他换了件白衣服,束着绑腿方便打架。
“谢大人,你换了衣服,我都认不出了。”
“那件湿了。”
她的衣服也湿了,可是没有换的。
“嗯。有… …有热水吗?”
他沉默不语,禾黍自己找到小陶罐,舀了一点水出来。
“你还要回去找表哥?”
“嗯。”
“可是他这会不希望你回去。”
“你怎么知道。”
昏黄的油灯下,王济阳正侧身和谢莹草说着什么,他把手里的半个馒头递过去。谢莹草蒙着麻布,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你不用伤心。他给你们一人一半,公平得很。”
“不是的。虽然同样是半个馒头,但是他给了我一半,自己留了一半,而对谢莹草呢?是把所有的都给了她。”
禾黍突然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解释道:“谢小姐是他的夫人,我是他的妹妹,当然不一样了。”
谢长生淡淡地“嗯”了一声:“我不关心。”
她立了一会,踟蹰要不要回去,却见表哥朝这边看过来,灵机一动在火边坐下,把头靠在谢长生肩上。
“谢公子,我烤烤衣服。”
谢长生突然顺势把她揽进怀里,冷漠地说:“既然想做戏,就要逼真一点。”
从小到大,除了表哥,她都没怎么和男子说过话,一时脸烫如火,慌乱地想要挣脱,刚推了几下,他突然来了一招飞花式,把她放倒在地上。
“你你你… …要干什么!”
他单膝跪地俯下身子,与她鼻尖对鼻尖,轻声说:“怕不怕。”
“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想做戏,最好不要找我。因为我会让你演砸的。”
禾黍愣了,半天说不出话。
“来烤火。”
她忙爬起来,理好衣衫,却发现自己腰间多了一个——鹅蛋。
“多谢你… …”
他没有答话,默默拨弄着柴火。
禾黍摸着暖暖的鹅蛋,心里五味杂陈,有意和他找话说:“你祖父是二十年前来的沐州么?”
“是。”
“后来你父亲接任了钦天监监正?”
“是。”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做监正大人,而是跑去当捕快?”
谢长生沉默了,禾黍以为他并不愿意谈论这件事,忙抱歉地说:“我乱讲的。”
“没事。你相信这世上有妖怪么?”
“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但是满朝文武都知道家父是个妖怪。”
“为什么!”
“家父为官时没有什么作为,但一向很和善。谁也没想到有一天在朝堂上,他竟然会变成一个… …怪物,面目狰狞恐怖,不但惊扰了圣驾,还说出了一句不能说的话。”
这… …禾黍将信将疑地说:“他说了什么?”
“他说‘末日将至’。”
末日将至… …后来的事情禾黍也听说过,谢氏一夜之间满门获罪,念在祖辈的功绩,才得以保全性命。
“皇上有意调我去大理寺,彻查此事。”
原来如此。禾黍想安慰他,装作轻描淡写地说:“其实我见过妖怪的。有一次和师父进山采药,看见了一只比狼还大的动物,师父说是里的狰。”
“后来呢?”
“我们用五灵脂把他赶跑了。”
“五灵脂?”
“五灵脂性温,味苦甘,是飞鼠的粪便… …”
谢长生竟然笑了。
“你们随身带着这个?”
禾黍也越想越好笑,仰头开怀道:“这类药一般都是我做,路上看到粪便,我就拣一点,拣一点… …”
他们一起笑了,谢长生捏了捏她的袖子:“干不了的。”
“没事。”
“长生!长生!”罩哥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他耳语了几句,神色很惊慌。
“你可以大声说,让沈姑娘也听一听。”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