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到她脖子上的疤痕,总会心有余悸,让她一个人单独出来,实在难放心。
潘月扭头看她一眼,笑着说:“哎呀,我现在睡得可好了,不会在车上睡着了,坐不过站的。”她这是在装傻宽慰小冉呢。
“那好吧,我们到时候随时保持联系。”
“嗯。”
到了那天,潘月起得很早,画了淡雅的妆容,头发许久不剪,刘海长得很长了,已经可以勉强别在耳后,眼下的乌青也淡了许多,看起来精神不错。身上穿着一件黑白格子的长款昵大衣,款式不修身,即使里面套了一件墨绿色的高领毛衣,也像是挂在她的身上。乍一看,已和从前的她判若两人,少了几分锋芒,多了几分温柔和从容。
一种看穿生死的从容。
潘月手插口袋,站在小冉的门前,默了一会儿,脑海里没什么画面,只剩下她和衣而睡的样子。这么一会儿,就算是告别了。轻手轻脚下了楼,跟刚起床的老太太打了声招呼,推开门出去了。
洪叔的车停在栅栏外,人正倚着车门吸烟,也许是天还没大亮的缘故,中年男人除了固有的沧桑感,还带了几分潇洒随意。看她出来,又狠吸了一口烟。
潘月走近,他将还有小半截的烟对着车身摁了下,开口问:“就你一个人?”
“嗯,她困,起不来。”潘月眼角带了似有若无的笑意,让洪叔有些意外。
洪叔礼貌打量她,右手捏着灭掉的烟头,“你不是说要去两天一夜吗?怎么连个包都不带?”
“没事儿,口袋大着呢,该带的都带了。”她的笑意又添了几分。
“那上车吧。”洪叔拉开车门时,又无意瞥了她一眼,有所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断更,为了给他们一个好的重逢。
☆、第27章
洪叔开着车,潘月坐在副驾驶,两人一开始无言,也没人觉得尴尬。洪叔心里对她有疑问,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很淡漠,“你之前来过法国吧?”
“嗯,来过,玩了几天。”对于他的判断,潘月不觉讶异。
“那应该也去过这山了吧?”说着,洪叔扭头她那侧的后视镜,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车子拐了个弯。
“嗯。”潘月不撒谎,“去过,朝圣的地方,还想再去。”
“那是天主教信徒朝圣的地方,难不成你也是?”这话冷是冷,但还有几分玩味。
潘月笑了,“那倒不是,就、就是想再去看看吧。”
“其实,那边也没什么好看的,尤其是这时候。这时节没大潮,环境还差,你去了纯粹是找罪受。”洪叔这么说,其实是在问她去那儿到底为了啥。
“该受的罪,不能不受。”
听她这么回答,洪叔眉毛挑了挑,更不解,但不知道要再换个什么说法套话了,车内又陷入了静默。
没过几分钟,潘月先开口了:“你为什么会答应送我去那么远的地方?”
洪叔眼睛朝上看了一下,很短暂,继而平视前方,“送你去,又不是白送,有钱赚没什么不好的,再说,去那儿一趟,再拉人回来,又是一笔。”
他说得随意,潘月点点头,没多想。突然觉得车里很热,便解开了大衣的扣子,手也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洪叔注意到了,伸手调了下空调,无意看见她大衣的口袋,瘪瘪的,里面一定空空如也。
他神色一沉,大致知道潘月今天哪里看起来不一样了。从前眼里若有若无的几分绝望,今天怎么也看不出来了。
眼神平静如一片静湖,不起任何涟漪,那是死寂。
这辆笨重的旧车,悠悠跑在巴黎城郊的街上,前方没有晴空,两旁没有花景,它要奔去的目的地,不在这世上。可是车上的两人,讲着各自的故事,该笑的时候会笑,其实都心知肚明前路凶险,却又各自假装从前以后都无恙。
在他们的来处,小镇上的那栋房子二楼,小冉正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走,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手里捧着手机,不停地打着字,上面已经发了十几条短信了,没有任何的回复。小冉已经气急败坏,重重地摔了手机。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和看见那把带血的刀时如出一辙。看着地上碎了屏幕的手机,小冉忽地反应过来,冲出去,再次冲进潘月的房间,重新开始四处翻找,找她的手机。一边翻,一边哭,急得满头大汗。
大翻特翻了一通,什么也没找到,看着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床铺,小冉急得直跺脚,一转身看见了衣柜旁的行李箱,发泄似的上前狠狠踢了一脚,箱子里哐当响了一下。小冉顿了一下,随即一把拽过了箱子,打开一看,手机果然好好地躺在里面,屏幕上显示着各种通知。
其中,有洪叔的短信:到了,出来吧。收到的时间是今早7点15分。
小冉呜咽着,急忙给洪叔去了电话,整个人一直抖个不停。
“喂?”
小冉吸了一口气,还是很重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