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饺子要趁热吃,有水煮的,有油煎的,就是没有醋,你最爱蘸着醋吃了。”说着,一只手一把抓起凳子上的画笔,将另一只手里拎的一摞盒子放了上来。
潘月在这儿画画,小冉在广场对面的小巷里跟人学做西餐,结果天天借人家厨房做各种中餐,自己也不先坐店里好好吃完了再送饭,非要装保温盒里带来,跟潘月一起吃。
潘月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抽出一张仔仔细细地擦手,唠叨起她:“人家一个教做西餐的地方,看起来多高大上呀,偏偏给你祸害成了小饭馆。”
“那人家也是乐意我祸害呀,就跟我不嫌你脏似的。”小冉头发一短,不仅嘴甜,还会耍滑头了。
“你怎么越来越贫了?没个正行。对人家姑娘好点儿,多漂亮一小混血。”潘月把用过的湿纸巾扔进垃圾袋,长腿一折,在小凳子上坐下。
她提到的小混血,叫萨拉,是那家餐厅老板的女儿,中法混血,眉眼带着几分媚意,却不俗,很好看。小混血见小冉第一眼就觉得投缘,穷追不舍,半个月前,小冉受不住就答应了。不过,两人还是偷偷摸摸的,萨拉的父母很介意这种事。
小冉打开餐具盒,把筷子递给她,“放心吧姐,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会好好对她的,倒是你,赶紧找个男朋友吧,最好是又高又帅又凶猛的那种,然后生个混血宝宝给我带。”
“嘿,看来你还真喜欢上混血了呢。”潘月并不搭腔找男朋友的事。
小冉塞个饺子到嘴里,挑挑眉,很得意,似乎在说:“没错呀。”
潘月笑着白她一眼,这时,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洪叔来的电话,潘月笑着接起来:“洪叔啊,吃饭了吗?”
“潘月,快回来,老太太摔倒了。”
洪叔声音着急,潘月一下子没了笑容,紧张问:“严重吗?”
“严重,回来再细说。”
“好。”
挂完电话,潘月边说边收拾:“小冉,别吃了,咱家老太太摔到了,快去车库把车开上来,回家。”
小冉点点头,没说废话,嚼着饺子快步走了。
两人赶到家门口时,洪叔刚好送老太太的家庭医生出了门。潘月跟医生是熟识,简单打了招呼,送医生到栅栏外后急忙回头进了家。
洪叔和小冉在沙发旁站着,等潘月进来才坐下去,俨然一副要说大事的样子。
潘月迅速脱了牛仔外套,走到沙发处落座,洪叔叹了口气,说:“不行了,医生说,剩下没几天了,让我们好好陪着,走完最后这几天。”
小冉听后不敢相信,声音失控:“不可能!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嘘,小点声。”潘月压着声音提醒她,眉头紧锁。
洪叔双肘抵在腿上,低着头,双手交叉顶着额,“老太太是下门前的台阶时摔的,我来的时候人趴在地上都起不来了,她岁数大了,哪能承受得了这么一摔。”
潘月对生死的看法已经和从前不同了,无奈道:“她也没什么家人,只有我们了,这几天就好好陪她吧。”
三个人各自沉默,小冉突然想到了什么,快言快语:“对了,她最近不是一直惦记一个叫‘宁宁’的中国留学生吗?我们把她找来吧。”
“宁宁?”洪叔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两人,“我没在她这儿安排过叫宁宁的留学生呀?男生女生?”
潘月更疑惑,“没有吗?是男生还是女生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我猜是女生吧。她吃饭的时候老是提,说宁宁做的饭好吃,我们用的碗筷就是那人留下的,还说人也很好,帮她打扫卫生什么的。这,这不像是没有这个人呀?”
“对啊,尤其是最近几天,她念叨得更多,还说那人就跟自己的亲人一样。”小冉补充。
洪叔的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摇摇头,“那也不可能,从我干这行开始,来这儿留学的中国学生以及其他游客,我每个都记得,我安排住在老太太这儿的,很少,所以记得更清楚。”
潘月和小冉同时看对方一眼,皆很失落,潘月开口:“那看来,只能算了。”
“我回去找找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的人。”洪叔挠挠头,站了起来,“走,进去看看老太太,跟她说说话。”
“嗯。”两人点点头,跟着洪叔进了房间。
老太太小小一只平躺在床上,眼睛闭着,没戴着那副圆眼睛,人看起来更苍老。皱巴巴的手背上插着针管,听到动静睁开眼来,想坐起来,挣扎着却连头都抬不起来。
洪叔疾步上去,扶住她的肩膀,用英语告诉她好好躺着。
老太太不挣扎了,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洪叔见状,连忙弯下了腰,耳朵凑近她的嘴巴,努力听。
老太太说得更用劲儿了,几乎是用气音挤出了“宁宁”二字,洪叔听到后直起了身子,看了身后两人一眼,小声说:“又提宁宁了。”说完,洪叔起开身,让两个姑娘上前去,潘月弓着背,想安慰她,用英语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