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那些事都抖落出来,你陪我一起下地狱!”
潘月此时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向潘建鸣投去目光。两人视线交会,潘建鸣连忙别过了眼,扭头对身旁的年轻警察说:“我能跟他说句话吗?”
年轻警察微笑着说:“可以。”说完,他叫住了押着游俊的警察,接着对潘建鸣说:“这次的行动真的太谢谢您了。”
潘建鸣只是不自然地笑笑,没说什么,然后走向了游俊。
游俊死盯着潘建鸣不放,似是要把人吃了。
潘建鸣并不觉得害怕,甚至走到了他的面前,平静地说:“这些年你骗了我多少回,威胁我多少回,我都不在乎,但是游俊,有一件事情你做错了,”说到这儿,潘建鸣扭头看了眼台阶上的潘月,几秒钟的凝望,有愧疚,有心疼,有后悔。而后又看回了游俊,一边点头一边自言自语:“做了错事,就该接受惩罚。”
言毕,潘建鸣走回那个年轻警察面前,伸出了双手,颤着声音说:“警察同志,我潘建鸣现在跟您自首。”说了这句话,潘建鸣才觉得呼吸顺畅了,用更有力的声音说出了折磨自己五年有余的实情:“我受游俊蛊惑,参与了五年前的一桩行贿案,间接地和游俊一起栽赃陷害他人。还有……还有三年前,我和他一起参与了非法集资。请您逮捕我!”
说完,潘建鸣彻底低下了头,从侧面看,背已经驼了不少。
潘月呆在原地,南盈还被警察钳制着,都是一动不动,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年轻警察听完也是错愕好一阵,反应过来才慢慢地给潘建鸣拷上了手铐。随后跟押着游俊的警察打了个手势,示意将游俊先带上车。游俊被带走后,南盈也就被警察放开了,眼里怒气尚存,又添了几分不可思议,就那样瞪大了红眼,看游俊被送上警车。
而戴上了手铐的潘建鸣,能感觉到潘月正在望着自己,却实在没有脸面抬头看她,缓缓挪了脚步,转过身,往警车的方向走。
年轻警察忽然拉住了他,另一只手压了压帽檐,低声问:“您是不是还有话要跟那位说?”
潘建鸣感激地对他笑笑,而后摇摇头,最终还是没回头看,继续往前走了。
年轻警察无奈,只好把他送到警车上。
但没多久,年轻警察就又折了回来,看潘月已经一脸煞白,就先对南盈说:“你好,据刚刚那位潘先生说,五年前的那起行贿案件跟你的哥哥有关,我们需要进一步地调查,你能不能联系上他,来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南盈没直接回答,而是两大步迈上了台阶,走到潘月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手上感受到她无声的回应后,才扭过头对警察说:“可以,不过,他现在人在国外,回来的话可能需要几天。”
年轻警察看了眼潘月空着的手,大拇指掐着食指的关节,抖得很厉害。无奈地撇撇嘴,又推了推帽檐,抬头对两人说:“谢谢配合,我们会等的。”
紧接着,他又看向潘月一人,有点遗憾地说:“你父亲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说,他对不起你。”
说完,年轻警察转身离开了。
潘月顺着警察的背影望去,一直望向警车的后方,透过开着的车窗,只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低下了他骄傲的头颅。
刹那间,声泪俱下。
警车一走,潘月哭得更凶了,加上蝉鸣声,像一场悲剧的结束曲。
凄厉,刺心。
南盈抱住她,想要给她哪怕一丁点的安慰。可潘月却像是疯了一样,甩着胳膊捶打他的背,用最狠的劲儿咬他的肩膀,牙齿几乎咬进了他的肉里。
南盈疼得皱起了眉,额上全是豆大的汗,甚至有些发抖,却紧抿着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知道,她太需要发泄一场了。
直到肩膀发木,南盈也没有推开她,反而越抱越紧。一直等潘月没了力气,松了口,只剩下抽泣,南盈才一把将她扛起,扛进了家门。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潜意识里不想面对,潘月被南盈轻轻拍着,没一会儿就在他怀里睡着了。潘月大哭大闹过后已是一身的汗,南盈扛她进屋的时候也没顾上开空调,两人这样在沙发上紧紧搂着,彻底被黏在了一起。
南盈哄她睡熟后,抱她进了里屋,赶紧给她打开了空调。从屋子里出来,南盈才又感受到了肩头的痛感,瞬间头皮发麻。
南盈抹了把汗,忍痛抬起胳膊,脱了已经湿透的T恤。到墙上挂着的镜子前一看,才发现肩上的那两排小牙印深得很,都发紫了。南盈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乱七八糟的,眼睛有点肿,脸色也有些苍白。
和从前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了。
她离开多久,他就找了多久。想她想得受不了的时候,他就拼了命地运动,整个人的体脂一降再降,身上的肌肉越来越紧致,线条自然越来越明显。肤色也比从前深了点,看起来有几分沧桑感,却比从前更刚毅了。
哪还有什么教书先生的样子。
大概上辈子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