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周将军只是劳累过度,身体虚弱,心中又有一股急火郁结未散,这才会晕倒。只要好好调养几日,身体绝无大碍。”
皇帝点了点头,转身问澹台仪隆:“他刚才说什么没找到?”
澹台仪隆就怕周景轩不晕,他一晕过去,谎话就可以随便编了,当下说道:“儿臣想起来了,周将军昨晚一直叨念说传家之宝不慎丢了,多半就是在找这个吧。”
“他一个人要找到什么时候?多加派些人手仔细的找,朕就不信找不到。”
“是,儿臣理会得。”
眼见终于得以瞒天过海,澹台仪隆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我可不是骗你,那玉佩确实丢了,不过被个宫女捡到了,这也是等我回到烨华阁才知道的。我本来想让人去通知你,可是太傅来了,又说要考我四书,我一着急,就把你的事情给忘了。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见没有?”
周景轩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轻声道:“我听见了。”声音也如他的表情一般,没有丝毫起伏。
澹台仪隆有些气结。来之前他已经在心里做好了许多设想,对方会如何质疑,自己又如何一一反驳回去,确信能将一个弥天大谎圆得滴水不漏,他这才敢现身,可万万想不到对方居然是这么一副死样活气的德行,让他纵有全身的劲儿,也没地方去使。
因为料想不到,他感到有些挫败,眼前的局面似乎没办法完全掌握,让他心里不禁惴惴不安。“总之,这次是意外,我也不想。”
“是呀,是意外,既然玉佩找回来了,怎么都好。”周景轩轻轻的附和着。
“所以,这事你不许跟我父皇说。”
周景轩笑了起来:“有什么可说的么?”
一句话问得澹台仪隆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总之,你不说就对了。我走了。”飞步小跑,几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屋子。不知为什么,明明事情是在如他所愿的发展,可他就是觉得不安,就是觉得不对劲,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莫名奇妙的暴躁不已。
“你都知道了?”因为澹台仪隆走的仓皇,门没有关严,风一吹又开了,一个人影在门外。
周景轩苦笑了一下:“我虽然有些蠢,可是还不至于蠢到别人要作弄我都不知道。头两次还可以说是偶然,可是几次三番的受伤,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个谱儿。”
“那你还……”
“这次,我也曾想,该不会是作弄我的新花样吧?可是,看到他焦急无助的模样,我的心就软了。我那时心里只想,我宁可被他作弄一千一万次,也不愿意因为我的一次疏忽,让他受到伤害。”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叹息:“痴人!”
周景轩淡淡一笑,笑容未已,两颗泪珠却悄然滑落,顺着眼角滚落发间,消失不见。
九
出了这样一件事,又险些惊动了皇帝,澹台仪隆到底收敛了些。最主要的是,又有了新事物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按朝中典制,皇子们十七岁行大婚礼,算是成人,此后便不再住在宫中,由皇帝在京中另赐府第。定每年六月初十,为“孝感日”,皇帝和诸皇子集聚一堂,共享天伦。
也就是在这一天,澹台仪隆忽然发现,原来一直有些生疏的三哥,竟是个如此有趣之人。两个人气味相投,很快便亲密无间了。
三皇子仪德有时会到烨华阁坐坐,而澹台仪隆也会经常的出宫去看望他的三哥。皇帝对此不加阻止,只说兄弟相亲是件好事。
每次澹台仪隆去靖海王府,都要拉上冯时彦贴身保护。靖海王府情形如何,周景轩并不知道,但是他从澹台仪隆每次回来时那红得不自然的脸颊和种种奇怪的举止,以及冯时彦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嗅出了几丝不寻常的味道。
终于有一天,澹台仪隆再次要去靖海王府,冯时彦说话了:“殿下,靖海王府风气奢靡,实在不适于殿下修养德行,还是不要去了吧。”
想不到一向听话的冯时彦居然违命,澹台仪隆先是一愣,随即勃然作色:“你是什么东西,也想来左右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有什么分量说话?”
冯时彦跟他时日已久,习惯了他说翻脸就翻脸的个性,仍旧恭恭敬敬地道:“微臣除了奉陛下之命保护殿下的安全,更奉娴妃娘娘的懿旨,监督殿下的言行。”
澹台仪隆越发恼怒:“别拿母妃来压我!我去靖海王府是为了联络兄弟情谊,父皇也首肯了的,有本事你跟父皇说去!哼,今天这靖海王府我还是去定了,有胆子你就去告状!”
他四下扫视一眼,见周景轩站在一旁,叫道:“景轩,你跟我去。”
周景轩一呆:“我?”
“你到底去不去?”澹台仪隆早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回头问道。
“啊……我去。”周景轩看了冯时彦一眼,匆匆跟上。
三皇子早就在府中等候多时,一见澹台仪隆,泛着油光的脸上露出笑意:“八弟,你可来晚了,当罚。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