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白酒灌入腹中,很快就火辣了起来,崔洛闷咳了几声,“范兄,你又不是知道我,哪能像你一般豪气。”
崔洛虽是被烈酒呛到了,但依旧神色淡定。
范荆不服输,他明明已经瞧出端倪来了。想他范荆这几年走遍大江南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从未遇到过像崔洛这样的男子,之前她年纪尚小,那也就罢了。可如今她还有两年就该弱冠了,根本不该是这般体魄!以为故意憋着嗓子说话,他就听不出来了?难怪衣领常年竖起,他从未见过崔洛有喉结。
个头不长是一回事,身子骨却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
而萧翼和顾长青对她的态度更是一大疑点。
范荆这个时候可以说是释然和紧张并存。
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他的月儿和崔洛肯定没有任何关系,他笑道:“是你不想豪气?还是根本就豪气不起来?”
崔洛唇角一抽,压低了声音,样子很像奸佞,“范兄,别闹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此时此地,你切莫闹起来!”
范荆自然知道以大局为重,可退一步说,他也是个男人。
这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看着到自己的心心念念的人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还能神情自若的?!
这时,崔洛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这边,她往左上方一瞥,就见安王朝着她举了杯。崔洛借机,也回以一笑。而后对身侧的范荆道:“范兄,别闹了,你没看见安王殿下正看着咱们呢。”
范荆闻言,身子稍稍坐正,他鼻头用力嗅了一嗅,目不斜视的盯着手中的杯盏,嘴上却道:“崔老弟,你又不是姑娘家,怎么还用上香料了?”
崔洛:“........”她什么时候用过香?!范荆不弄清楚事实,就不打算放弃了是么?
安王虽然回京了,但他的身份依旧只是曾今被流放的王爷,就算在宣府屡次立功,皇帝也没有给予他实质性的权力。官员们面上对他恭敬,但真正看重的人,还是朱明礼。
故此,安王的存在,并不怎么惹眼。
这时,缙王笑道:“十一弟,你在看什么?”
安王指了指崔洛的方向,“喏,看你的好女婿——崔洛。她正和范荆有说有笑呢。你不觉得奇怪么?一个是古月的前未婚夫,另一个是古月的丈夫,这两人怎能坐在一起?”
缙王叹了口气,腿上裹了厚厚的绒毯掩饰了他的腿疾,他又是挨着炉子坐的,额头已经隐约热出了细汗,“你是指崔洛啊!我听秦玉说,崔洛这人跟我们不一样,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人和人当然是不一样的。
什么叫不是这个世界?
秦玉一向不走寻常路,缙王也没将她的那句话放在心上。
安王一开始并没有当回事,只是这几天偶尔会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出来,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他竟然盼着有一日,能把崔洛拉到他面前,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卖弄学识。不过,在位者宠信一个臣子,那也是很正常的。
安王好像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整日和崔洛这样的臣子打交道,朝政肯定会变得很有趣。
思及此,安王的眼眸之中突闪一抹异色。
“三叔,十一叔,明礼敬您二位一杯。这阵子实在太忙,我当真抽不开身去拜见两位皇叔。”朱明礼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他已是储君,但表面上还是如常的随和。
安王虽是皇叔辈的人物,但其实只比朱明礼大了几岁而已。两人看上去年纪相当,只是安王更加高大魁梧一些。
安王刚毅的脸上是随意且轻松的笑意,无半分敷衍和佯装的成份,“你现在贵为太子,理应帮着你父皇处理朝政,我跟你三叔只要有酒喝便足够惬意。你真有那份心,就给我们寻几坛子好酒来!”
缙王也朗笑了几声,他比之前开朗了不少。
朱明礼自己喝了一杯,道:“三叔的婚事可定下来了?”
这时,安王诧异的看了缙王一眼,一拳打在了他肩头,“三哥,你跟秦军师......终于打算成婚了?这件事,若非明礼提及,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缙王但笑不语。
他之前让秦玉离开他,是因为他不过一个废人而已,可他现在康复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她更重要呢?
不过.......他和秦玉之间也刚刚冰释前嫌,无人知道秦玉已经答应嫁给他的事,但朱明礼却是知情了!这就引人深思了!
缙王兀自品了一杯,“我正打算这几天就向皇兄禀明娶王妃一事,倒是十一弟你也该娶妻了。”王爷娶正妻是要向皇帝请封的。
朱明礼很会见缝插针,配合着笑道:“十一叔,您看三叔都快成婚了,您也得抓紧了。”
叔侄几人谈笑风生,在外人看来十分和睦。
朱明礼走开后,缙王脸上的笑意尽数消散。
安王看出了他的不悦,喝了杯,边吃菜,边劝道:“三哥,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和秦军师的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