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中新传来的风声是那些个儒生们天天给小皇帝上书洗脑力求让小皇帝把自己从前线调回来要么弄死要么卸职,想到这里董卓不禁感叹真是世态炎凉虽然说好像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过我们不要在意这些不起眼的细节……
嗯,接着是第二封李儒给自己的信——话说这家伙还真是在一片墙头草中出人意料的坚定啊,刘进最近看着风头紧都不给自己通信了。
李儒的信里面夹着一封董卓老婆给董卓的家书,上面大概写的是——
哦,董卓他高龄的老妈驾鹤西去了。
董卓放下信,觉得脑子一瞬间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好像、貌似、如果不想犯天下之大不讳的话,就必须得回去奔丧了。
刚刚才从打仗中获得一点存在感的董卓真心特别,特别不想再回去玩政治。什么?他回去是奔丧守孝不是玩政治的?跟那群人在一起你还指望自己能够安生吗?能吗?能吗?这不是主观因素这是客观条件啊!
这也就是为什么董卓现在备着快马带上一队士兵就准备急匆匆的赶回去的原因,虽说一队士兵人数可能有点多会拖慢进度,但是他自己也不希望半路上有人暗杀他的时候他也就那么几个人扛着,他对于那些大臣的人品还没那么高估——介于他自己的人品其实也不怎么好。
一路上平安无事,除了到了他貌似因为风吹感冒了之外也没有什么大事情,话说他最近的免疫系统真是越来越差了,在古代这种医疗条件下真是很容易死亡的啊。让人忧心,让人忧心。
回去的时候董府里白花花的一片,董卓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悲从中来大哭一场才符合此情此景,但是他能挤出几滴鳄鱼泪,可不代表他能假到大哭一场,介于背景是他和躺在棺材里的这位董卓老妈也不太熟,这还是能够理解的。
北宫伯言虽然不理解他的心理状态,但是大概把他只流几滴泪的行为看做是董相国男儿气概不轻易流泪,所以也没有像是其余不懂脑补的人一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刚一进门,没到正堂就看见董玖玲朝他扑过来大哭到:“父亲……”
然后就是哭,也说不出其他的话,董玖玲才十四岁的年纪,又是父亲出门远远在外,又是祖母新丧,哭成这样还算是好的了。董卓拍了拍董玖玲的头,问道她身后红着眼眶的董氏:“丧事安排的怎样?”
“墓地已经选好了,陪葬品也全部都准备好了,今上恩典,送葬许用一品之礼。还特赐了给下人们的喜丧赏钱,老夫人寿终正寝,按理本是该高兴的。”
董氏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们私下说些话吧。”
“走还是留?”一避开其余人董氏就直接问道,什么虚话都不扯的直奔主题,把董卓一惊。
这女人看事情本质看得好准,虽然好像所有事情本质都差不多。
“……留?”董卓迟疑道。
董氏语速极快的说:“我们在凉州也有产业,如果辞官回去光是务农、管理农庄也能够过的很宽裕,不比现在差——虽说妾身是妇道人家,可是妾身也知道,现在朝堂待不得了。你的朋友一个个的被清算之后,轮到你还能有多久?我们现在就带着玖玲回凉州。”
她的眼神十分诚恳和坚决,要不是心知自己要走的可能性比现在彗星撞地球还要小,董卓真心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如果能够说走就走的话,我根本不会等到今天。”董卓忧郁道,这是大实话,实心的那种。要是能全身而退他早就在穿过来的那一刻就回家务农了,能等到现在?
正要出去,便听见小厮来报曹大人来吊唁老夫人。董卓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虽说现在是失势,好歹虚名也是有个明晃晃的“丞相”二字在他脑袋上面晃着,来吊唁的人也是络绎不绝,更何况曹操本也不是什么看见别人得势就凑上去,看见别人失势就踹一脚的小人——至少现在还不是就对了。
董卓和董氏便先忽略了这个话题,赶忙去迎接客人,曹操今日穿着一身和他十分不称的白衣,和作为干儿子在董府内为丧事忙活的吕布交谈着。
本来吕布也是在外打仗,不过碍着就算怎么说董卓也是他干爹的份上也奔回来帮帮忙。董卓估摸着自己失势了之后吕布也要变成皇党的了,这倒没什么,董卓自己也是皇党而不是董党的——想到这里董卓不禁再次对他以前的狐朋狗友产生了内疚之情。
对不起,没带你们一路坏下去。
一见他来了,曹操便大步走过来:“相国节哀!”
谢谢,我根本就不哀。
然而董卓还是擦了擦眼角的鳄鱼泪道:“哪里,母亲高龄寿终正寝,本是喜丧,也该高兴。”
近几年才死了母亲的曹操似乎很理解他的心情,道:“虽说话是这样讲,但是日后不能在跟前尽孝,也是人生憾事。”
董卓不搭话,只问:“将军要随我去后花园逛逛吗?”
这几个月只靠信来了解京中消息,了解的准不准确还得靠写信人的文笔和字迹,他是必须要多跟进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