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一时没有多少力气。手指在被窝里微微颤动,惊醒了趴在床沿的慕陶。
时隔半月之久,再度见到那双星光点点的杏眼睁开,慕陶心中百感交集。愣了片刻,大喜过望,连忙起身握住她的手,一边叫来外头的大夫。
“夫人已是痊愈了,只是躺了半月总归会虚弱,还需要仔细调养。”看着便有不小资历的大夫有些眼熟,他移开把脉的手,松了口气,满意地朝慕陶点点头。
“多谢陈圣手,辛苦了。”
慕陶恭敬地行过礼,亲自打点送他出去。
想起来了,正是蜀中瘟疫横行时,那位主动请缨的陈圣手。
慕陶很快返回,重新坐回床沿,温柔地抚摸着玉琉璃依旧苍白的脸蛋。
珍宝失而复得虽然喜悦,但他从今往后再也不想经历相似的过程了。这回实在太过惊险,若非...
“治好我的真的是陈圣手吗?”
玉琉璃精明的小眼神在慕陶脸上打量,她已经很清醒了,她明白那日在洞穴里,虽然父亲替他挡下致命一击,但邪门的掌风还是隔空入骨,给她心脏重重打击。
修习青林毒学的代价,便是百毒入体。承托百毒的心脏受损,百毒不受控制地逆流注入血液,这绝非陈圣手可以解决的。
显然,慕陶也不愿欺骗她,实话实说:“是师父出手相救。”
慕陶口中的师父,她知道。便是庐山无头崖下的玄衣前辈,两年前慕陶的性命和轻功本领都是得益于她。
“她...她又救了我一次。”玉琉璃微笑着嘀咕道。
那个脾气古怪的神秘前辈,怕是最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了吧。
“那前辈人呢?我得好好谢谢她。”玉琉璃看起来兴致不错,边说着边挣扎着要坐起来。
慕陶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挑了个软硬适中的枕头靠在她背后。
解释道:“师父闷不住岭南,说要去云游,等有机会我带你去谢她。”
说罢,揉揉她的头发,拼命忍住眼角的酸涩,嬉笑地对她说:“病好了,终于可以洗头了。”
嫌她头发...切~
玉琉璃反应极快,送他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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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岭南的深山竟在四月末飘起雪花,行路人皆叹为观止慕名而来。
随后雪子啪塔啪塔地下了两天,呱噪了两日不歇。像是苍天预先为一场改天换地作出的前奏。
五月初,长安城中的皇帝驾崩,传言是因为长期服用丹药终于得道升仙。后宫中以卫皇后和姚贵妃为尊,众所周知两人皆无子嗣,而先帝就两个活下来的儿子,一个已经废黜,一个还未成年。多方商议后,决定让已故善妃的儿子继承大统。
凤诏懿旨颁布天下,五皇子授予玉玺金印,择日登基。
“卫娘娘总算熬出头了。”
山路雪道上,玉琉璃挎着慕陶,喜气洋洋地说道。
“都叫你别操心过多了。”
仗着身高优势,慕陶很轻松地送给玉琉璃当头一个栗子。
这哪是操心啊,玉琉璃心里暗暗抗议,她发现自从她大病初愈没了以往的毒学身法后,某些人愈加放肆。
她早就知道五皇子实际上是卫娘娘的骨血,要不是当初斗不过手段颇多的明贵妃,她也不至于联合善妃,偷偷将心头肉放在她的名下,然后遁居庵祠。
不知不觉走到了目的地——御天洞。
洞口停顿了片刻,玉琉璃被慕陶扯着袖子拉进去。此番来可不是得了空来缅怀,而是为了宝洞石门。
慕陶手里拿的四块碎玉交给玉琉璃。三块是从长安那边加急而来,还有一块是云子襄辞别前留下的。
原本冰凉的碎玉上留存了慕陶的温度,让她觉得舒服很多。细细摩擦其中一块,一块纹路她最为亲切的碎玉。
听慕陶说,那日后浣棋莫名失踪了,等云子襄伤养好后便向他告别,此后云子襄刻意甩掉了他暗中保护他的人手,大约在阳城的地界也不见了踪迹。
将四块碎玉一一放置在石门的凹槽中,最后一块贴合地嵌入之时,笨重的石门迅速弹起,里面的景象终于露出真面目。
前朝宝库的噱头只不过是言卫义将他当年搜刮的南迦瑰宝,堆在了洞穴两旁,营造出石门里更加富贵的假象。事实上,石门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正中央的一座——
棺|材。
这是用琉璃打造的透明棺|材,里面安放着颜色鲜艳的喜服和凤冠,看得出,是一件精致稀奇的嫁衣。
看来是个衣冠冢。
又是何人的?
绕着玉棺走了将近一圈,玉琉璃的视线停在地上,躺着一块类似牌位的木板。
慕陶见状把它拿起,上面写着:
【言氏玉萝之墓】
“娘....”
怪不得,不知从何时起言府祠堂里唯独不见了这个牌位。
玉琉璃的眼中漫上朦胧的雾气,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