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坐下,用行动打断叶负雪的话。
“大叔的手艺真不错,”许荀说着,把勺子一舀,“这馄饨裹得,皮薄馅鲜,入口即化。”
厨房里的明叔“哈哈”一笑,然后新端了一碗馄饨出来,放在许艾面前。
许荀又把煎饼碟子朝许艾面前推去:“这是我做的,你赶紧趁热吃——这么好吃的煎饼,你往日可是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
两人平时只有过年才能碰面……这煎饼倒确实只有过年才能吃上。
许艾看了看碟子里金黄酥脆的煎饼,又转头去看叶负雪——他笑抿着嘴吃饭,一大早就很开心的样子。
“……你们吃饭也不叫我。”许艾说着,也摆开手吃饭。
“你以前在家不都是要睡到十点的吗。”哥哥说。
“暑假的时候倒是九点就起来了。”叶负雪说。
两人说着又“嘻嘻哈哈”地笑上了。然后叶负雪说许先生吃完饭不如来下个棋,许荀说哟你还会下棋;叶负雪得意一笑说,下得比许小姐稍强一些,许荀朝许艾一看说,她是个臭棋篓子——那我来看看你是什么水平。
然后两人飞快吃完,二话不说一同朝北屋去了。
仿佛约了放学后一起踢球的小学生。
许艾碗里的馄饨都还热着。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许艾想。
“先生倒是很久没有这么说说笑笑地吃饭了,”明叔在厨房里说,“白师父来的时候他虽然也挺开心,不过白师父毕竟是师父,规矩多,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吃饭的时候也都挺安静的。”
许艾又想起白先生在的那几天,确实,饭桌上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当时她看他们都不说话,也就没好意思开口。
“……我哥哥很吵的,”许艾说,“只怕你们会嫌他烦。”
明叔“哈哈”一笑,接着刷碗了。“小朋友”们不在,碗都得自己手动刷。
但许艾没有想到的是,许荀下完棋,开始做“小朋友”了。
下棋的时候他看叶负雪屋里的顶灯坏了,顺嘴说了一句怎么不换灯泡。叶负雪说明叔年纪大了,爬高不方便,再说自己平时也不需要,就放着吧。许荀二话不说搬来梯子,三两下就把灯泡换好了。
“你用不着——将来我妹用得着。”他是这么说的。
主人家当然红着脸,没好意思再阻止他。
换完叶负雪屋里的灯泡,许荀又顺便把宅子这里那里的灯都检查了一遍,换的换修的修;修灯泡的时候,他一看屋角有蜘蛛网了,又拿了鸡毛掸子,顺便把天花板也掸了一遍;掸完天花板,地上也就脏了,许荀便去跟明叔要水桶拖把,准备打水拖地。
“不用不用,”明叔连连拒绝,“许先生太客气了……”
于是明叔赶紧开了饭,饭后又往许荀怀里塞了一碟点心,让他和许艾一起坐在客厅喝茶。
“叶家平时的卫生是谁在搞,”许荀说,“我看天花板上的灰都是新的,之前应该有人在清理吧——是不是最近换佣人了?”
“……不知道啊,我不太清楚。”许艾假装没听懂。
“叶先生倒是个好人,”许荀说,“长得也不错——我看你是沉迷美色。”
“……哼。”这句许艾听懂了。
门外传来“喵呜”一声,50竖着尾巴进来了。许艾伸手要去摸它,没想到50看了她一眼,直接小步跑到许荀面前,绕着他的脚转了一圈,又抬头看看他,“喵呜”地打了声招呼,然后撅起屁股“嗖”地跳到他怀里,扭着身子转了一圈,窝下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许艾说,“我怕你再住下去,他们就不舍得你走了。”
这才第二天,连她的猫都不理她了。
“这个啊,”许荀摸了摸50,扁扁嘴,“我来的时候,是连着年假一起请了的——一共半个月,现在还剩一星期。”
“那你不准备回去找你气呼呼的女朋友了?”
许荀“哼”了一声,不说话。
“生气了总会消气的吧,”许艾说,“何况又不是生你的气。”
她决定不把她昨天联系爸爸的事告诉许荀——反正联不联系也没什么区别,还多说多生气。
许荀叹了口气。
“……可能已经不是我女朋友了,”他摸着50说,“我的傻妹子,你要没嫂子了。”
许艾一愣。
许荀说,昨晚清蓉的妈妈打来电话问他,两人回他家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怎么清蓉一到家就闷在房间里哭,她进去问她,她哭哭啼啼地说不结婚了,分手了,再也不要去许家了。
“……这显然是气话啊!”许艾说,“你现在过去找她还来得及!快走快走!”
许荀又“哼”了一声:“打了她几十个电话都不接,我也要说气话了。”
“……你是小学生吗?”
“小学生又怎样?小学生也会生气啊,”许荀说,“气得我都梦见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