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堆落下来,立刻压塌了往日靠魂体维持的虚幻外表。
两人从废墟和残骸间飞快地跑过,此情此景让许艾想起自己半梦半醒间曾经见过的景象——也许那不仅仅是一个幻境。
“你会开车吗?”叶负雪突然问她。
许艾愣了一下,马上点点头:“会。”
叶负雪立刻扔给她一串钥匙,许艾会意地接过,和他一起朝大门跑去。
许艾,21岁,驾龄不足1年。
但现在不是细究她能不能开车上高速这问题的时候。
大奔迅速驶离崩塌中的叶宅,然后上了山路,上了高速,她的情绪渐渐和车速一样稳定下来——还有余力能问问旁边的人,有没有受伤。
“……对不起。”叶负雪说。
许艾不知道他在道什么歉,但这个人每次说“对不起”的时候,总是让她有些不耐。
“不要跟我说废话,我技术很水,会分心的,”许艾握着方向盘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
副驾驶上的人便抿抿嘴,说了声“我没事”。
两人不再说话,一直到下了高速,进入城区;许艾想了一路,该去哪里,能去哪里,最后给许荀打了个电话。对方听完她几句简单的话之后,便立刻表示——“那你们就来吧”。
“不过自己开车……你能行吗?”许荀说,“路上少说得有两三个小时吧——加上现在过年,可能要四五个小时。”
许艾看了看时间,中午都过了,两人又都灰头土脸的。于是她便做主,先找地方过夜,明天一早再去投奔哥哥。
春节期间的旅馆酒店,能有个房间就不错了,没什么好挑的。
何况……何况本来就是未婚夫妻。
许艾从前台小姐手中接过房卡,便推着叶负雪进电梯,进房间;对方一言不发,但也没有脸红。
“现在倒是要委屈你了,”许艾说,“将就一下对付一下……明天我们就上路去找我哥。”
叶负雪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站在房间中央。他在镜片后闭着眼,许艾看不穿他的情绪。
她想了想:“……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你就……随便休息休息,洗个澡……”
“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叶负雪说。
许艾稍微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你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
他一路上都没有露过笑脸,即使现在也紧紧抿着唇角。期初,许艾以为他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师父的转变,但现在看来,也许还有另一种原因。
——对他来说,一直以来刻意隐瞒的东西终于被揭露,他的身份也不再是婚约的另一方。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许艾的视线一沉,顾自在床上坐下了。
“我还有个‘有问必答’没用呢。”她说。
“……你问吧。”叶负雪说,眉头依然没有松开半分。
“你到底是在哪儿遇到我妈妈的?”许艾说。
叶负雪有些意外地一愣。
“满月宴的照片上没有我妈,抱着我的是保姆,当天她有事不在,你不可能遇到她,”许艾说,“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的?”
叶负雪皱了下眉头,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本来是怕你知道……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说了也无妨。”他说。
他是在自家花园里遇到了许艾的母亲——就在她去世的不久之后。
她像一片淡淡的影子落在他的视野中。他从没见过她,但他很快意识到了她的身份。
她说,你就是负雪?你可要好好照顾我们碗碗。
“……对不起,”叶负雪说,“我一直不敢对你解释……”
又一个道歉。
“我可不会把女儿的小名,告诉我仇人的孩子。”许艾说。
叶负雪听懂她的意思了,他皱着眉头笑了笑:“但确实是我父母——”
“他们可能是为了救助我妈妈,”许艾说,“用这种方式,保留她的魂体。”
叶负雪不再说话,但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
“你的父母是很好的人,”许艾说,“反倒是你,为什么会首先怀疑自己的双亲?”
叶负雪一愣:“因为我去问师父,他说……”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住嘴了。
“你师父讨厌叶家,他的姐姐讨厌我们许家,大概就是这么回事。”许艾说。
叶负雪没有说话,还是站着,似乎在思考许艾刚刚说的事。
“我也讨厌他们,”许艾说,“为了嫉妒和私心……杀害了我妈妈。”
刚才那一路上,她突然有种想法——如果叶负雪的父母没有在一年后出车祸,是不是妈妈还有希望?还能回来?
是不是正因为存在这种可能……他们才会离奇地车祸去世?
但没有“如果”,也无从考证这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