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泛起了一圈圈荡漾不停的涟漪。
没有误会他,也没有生他的气。他哥还说,就算其他人都不理解宋锐,但是他知道宋锐是温柔的。
程皓说的是实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本来在看前面的灯光,此时把头往旁边一歪,两人的身高差让他顺势就把额角搭在了宋锐的肩膀上。
温柔啊……没有人会觉得“宋锐”温柔的。活了这么多年,他哥是第一个说他温柔的人。
感受到肩上的一点重量,宋锐只觉得很重,特别重,条件反射地坚持让身体保持一动不动的状态,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
也可能是“宋锐”那点卑微的温柔一直以来都只给了一个人呢。
*
程皓这几天在重新找工作。没有了迫切的债务问题,他终于可以自己挑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了。他比起之前显得更加有干劲,用来记录的小本子上整齐地记满了工作信息。
这几天他经常一个人在家。但是这天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声音很大,埋首于找工作的程皓被吓了一跳,起身走去开门。
程皓从客厅走到门口的几步路,急促的敲门声一直在响,像有什么急事:“来了!”
这时候会有谁来找……他匆匆拉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陌生女人。
手上提个艳俗的大红皮包,她化着大街上粗滥的那种妆容,下颌有种刻薄的尖相。不像是一个保养得当的人,脸色看得出有些蜡黄,不做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是个很不好相与的人,不是拒人千里的那种,是泼辣难缠的那种。
看到来开门的是程皓,女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接触到她的眼神的程皓,感觉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她看起来很面生,程皓肯定他们之前没见过。他问:“请问你找谁?”
女人两条浓黑的一字眉皱起来,又松开了。她怪异地笑了一声,说:“找你啊。”
不会又是来讨债的吧?程皓脑子里迅速闪过这个念头。趁他愣神,那个女人径直地撞开了他扶着门的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程皓“哎”了一声,想拉住人,但是却看到那女人是一派熟门熟路的模样地进了屋里,刚想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
程皓在她身后郁闷地关上门:“我们认识吗?”
女人没有换鞋,细高跟鞋在家里的地板上踩来踩去。她抱着双手,冷眼地一一打量过屋子里的陈设,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难看。
“你倒是过得挺自在。” 她阴阳怪气地说,目光扫到了窗台上的几个小盆栽 “呵,真把这里当你自己家了?”
程皓莫名其妙,谁被这么直接地踩上脸都会心情不爽,他连带着说话语气也不太好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有什么事?程皓我今天就告诉你,事情大了去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像指甲划过黑板时长长的吱呀声。她情绪激动,愤怒地把手上的包往沙发上一甩。
“操你妈的程皓,老娘到底是挖了你们老程家祖坟啊还是怎么的,认识你那个畜生爹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好,那个我认了,但是你说啊,你个没脸没皮的贱人为什么还要来缠着我儿子!”
女人还没骂完,她显然气得不轻,连胸脯也激动得一起一伏,看着程皓的眼神像是直接要扒他一层皮。
程皓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泼辣的女人原来是宋锐的母亲,是他那个素未谋面的“阿姨”。
他顿了顿,先强忍下一肚子的火,冷冷道:“你搞清楚,阿姨,我并没有缠着宋锐。”
“跟你那个臭不要脸的妈一个德行,算我求求你们这些丧门星了,行行好,别再找上门来了行不行?求求你了!啊?!” 她越说,一双眼白多于眼黑的眼睛跟着瞪大了,恐怖得像是要把人生吞进去。
程皓被她咄咄逼人的大嗓门吵得头疼,只能说:“阿姨!我只是借住而已!我什么都没做……”
谁知道女人听了这句话,情绪激动更甚,差点掀了房顶:“他妈的连我家房子都卖了!你现在跟我说什么都没做!?”
她四下一望,看到程皓堆在茶几上的一叠杂志和笔记本,那是他用来找工作看的资料。她一看火气越大,竟然弯下腰奋力地一扫,那叠纸被哗啦啦地摔了一地,满地七零八乱的纸张。
“你是要坑死他、你是要坑死我儿子啊!你!!!”
程皓听了她的话,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难看。地上被弄得乱糟糟的东西也顾不上管了。
他看着面前暴怒的女人,哑着声问:“……卖房子?”
她冷笑一声:“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没用。劝你最好现在把房产证还回来,不然,我们就等着法庭上见吧。” 没错,房产持有人是宋锐。但是她根本不相信这件事是她那个儿子能做出来的。
当得知她家名下的房子被卖了的那一刻,她先是震怒,随即立刻认定了一定是那个杀千刀的程皓从中使诈,偷走了他们家的房子。
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就算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