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步的地方站住了。
“宋培红?”最前面的男人穿着齐整,就是说话的语气让人恶寒。宋培红只觉得自己的名字从那人嘴里说出来听着不舒服极了。他继续说:“你倒是会享受。”
“我们是来通知你,钱该还了。”
宋培红虽然人没睡醒,但是还是不影响她的听到还钱两字。她刚想扯开嗓子理论,男人利落地在她面前抖开了一张纸。
“你放屁!老娘欠个鬼的钱!”
上面的字迹像是儿童随胡乱拼凑起来的简笔画,最上面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此时看起来依然显得滑稽——“保证书”。
宋培红看到那张纸,将信将疑地眯起眼睛辨认了半晌,才确定了纸上面画的那些东西是她的狗爬字。
她回想起来,程皓当时只差一步就要走了,后来又折回来说要提个要求。而她当时眼前都是那块触手可及的肥肉,迫不及待地就答应他写了这么一张东西。
“这是你和程皓之前七万块钱交易往来的结算依据,那笔钱最后并没有如上面所说的用来交付房贷。”
“宋培红,从你私吞了那笔钱起,你和程皓之间就构成了有效的债权债务关系。我们公司现在是你新的债权方。”
“什么跟什么啊!谁欠的钱你们找谁去啊!”宋培红一听就不干了,什么欠钱,什么债权,真是什么话都让这人说完了!她根本听都没听过,这些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再说了,她现在哪里有钱还这笔凭空而来的债?
她刚要开始死不认账,没想到这些人的无赖程度比起她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实我跟你说那么多干什么呢?”他光是看这个女人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极为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对后面的人吩咐“干活了。”
到底他们那边人多势众,而且就算他们真的在这里对宋培红动起手来也没有人会帮她,极有可能还会嫌她砸了东西让她赔钱。他们一上前,宋培红就吓得一连倒退几步,动作狼狈,带倒了把塑料椅。引来旁边刚才那个年轻人的侧目。
她慌不择路地连退几步:“等等!”那些人越走越近,她尖声大叫起来:“等一下!我要见程皓!”
男人没料到这个女人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胆小,他好心地补充了一句:“已经跟你说了,他把债权转让给我们,现在我们才是你的债主。听不懂人话吗?”
“带走。”
冷硬的两个字,像是会漏电一样直触到了宋培红的神经。因为熬夜和赌博,她的眼窝不正常地凹陷下去,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一点正常人的神采。即使此时惊惶地瞪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那浑浊无神的眼球。
在九零年代的时候这里曾经大规模地兴起过一种字花赌博,也是当地玩得很凶的一种地下赌博,出过的人命不在少数。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这种赌博早已有其很成规模的集团,即使到了现在,在他们这种灰色地带更是病毒一样四处滋生。
宋培红一个老赌鬼,早在程皓搬来之前看得手痒心痒,只是苦于手中没钱。这也是她拿了钱之后跑不远的原因。
“你们要干什么!要干什么!强奸啊!救命啦!”
男人平时的一大兴趣就是展现出他并不存在的风度,尤其是在这些声嘶力竭的人面前:“不好意思,我们还真对大婶没什么兴趣。”
“不过你要知道,让一个人还钱的办法还是有很多的……”他言犹未尽地笑了一笑。最喜欢看人们濒死挣扎的蠢样子了,让人心情舒畅。
“比如说,一天不还就拔一个指甲……指甲没了就用手指抵债。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有钱还的。”
他说完,不再多留,满不在乎地出了门。
宋培红两腿颤颤,早就站不稳当了。她深知这些人讨起债来根本不是在跟人开玩笑的。被拖出去的时候,她顿时从身体里爆发出一种更为撕裂难听的声音喊着:“我要见程皓!让我见他!让我……”
旁边立刻有人踹了她肚子一脚。刚才还状若疯癫的女人难听地哀嚎一声,老实了下来。
男人凉凉道:“还是省点力气吧。”
说着,他踱步先出了那道半开卷闸门,后面的人拧着一个人也跟上去了。
男人取出口袋里的手机,放到耳边道:“程先生,听到了吗?”
那头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你……悠着点,别把人弄死了。”
宋培红早就在惊吓和挣扎中两眼一翻,晕过去了。男人回头瞥了不省人事的宋培红一眼,说:“哦。”
*
中午本来和宋锐说好要在家里做饭的,但是商深睿这里出了点麻烦事,连人都进了医院。程皓接到电话便匆匆出门了,看样子午饭时间是赶不回来了。
商深睿出了个小车祸。程皓去看他的时候,他的左脚踝上被固定了厚厚的石膏,像穿了只夸张的大白袜子,这是骨折了。商深睿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旁边还放着他自己去拿的药,看起来有点可怜。
他哥给他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