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急促,口干舌燥,又是一身的汗湿和粘稠。曲同秋腿还在发软,眼前也发黑,半晌才缓过劲来,说:「洗,洗个澡吧……」
乱来了一通,总算也没忘了来这浴室的最初目的。
任宁远道:「嗯。」
浴缸里的水早已经凉了,也只好干脆放了,先就着莲蓬头冲洗。身上这样子,不好好洗一次是不行的了。
结果冲着冲着,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不规矩的,忍不住就又做了一回,这次任宁远是索性把他按在盂洗台上,从后面压着他。曲同秋一边不老实地又是喘又是扭,一边想,这样也行?这是多方便啊……
等在浴缸里又来了一次,弄得一屋子水渍以后,曲同秋是彻底虚脱,连乱动的力气都没了。
他又是无力,又是舒服,又是高兴,又是惭愧地想,自己是不是太不正经了,太兽性了,明明本来是要关怀一下情绪低迷的任宁远,怎么到后来就演变成得这么肉欲,这么折腾人呢?
这实在对任宁远太不体贴了,也太不好意思了。
好在任宁远看起来已经没那么情绪消沉,甚至并不显得累,精神还好了一点。
两人洗净擦干以后,便一起回卧室睡觉。曲同秋已经累到路都走不清楚,还差点撞到墙。还是任宁远锁得房门,拉的窗帘,盖的杯子,关的灯,他好像又变回那从从容容,一切都有条不紊的人。
在被窝里靠着对方的肩膀,准备入眠的时候,曲同秋突然想起来:「对了。」
「嗯?」
「以后要出门,咱们还是一起去吧。」
「嗯。」
过了一阵子,他那精疲力竭,导致丢三落四的脑袋又冒出一件事:「啊,今天你生日……」
「嗯。」
「礼物我都还没准备呢……」
黑暗里他得到了一个温暖的亲吻。
曲同秋这晚做了个梦。
梦见身边的男人大了肚子,然后自己扶着他的胳膊,幸福地陪他去散步。
虽然他不敢把这梦讲给任宁远听,但醒来的时候,还是自己抱着枕头,在那回味着,美了好半天呢。
番外:曲记便当店的客人们
(一)
曲记便当店的老板是个非常温柔好脾性的人。
他从来不跟人急,什麽事也不容易让他上火,即使客人忘记带钱,或者送外卖的工读生在路上把便当打翻了,他也总说「没事没事」,然後给赊个账,或者重新装便当。
这样总是一团和气的老板,这天看见一个年轻人杀气腾腾的姿势推开店门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年轻人一坐下,就摘下机车头盔,往桌上一放,露出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头盔下的脸倒还是很英俊的,有怒意,没煞气,老板略微放心了一点,刚要过去把门关上,免得冷气外泄,门又被一把推开了。
这回进来的人则是斯文俊美,面目白皙,微笑著好脾气的样子,显得知性又温柔。
「锺理,不要生气了吧。」
那个被叫做锺理的年轻人看都不看来人一眼,只说:「老板,要个牛肉饭。」
店里大多是外卖,堂吃的不多,这时间也还未到饭点,菜刚炒好一部分,厨工正在厨房里装米饭。外边除了老板之外,也就只有这两位客人了。
「牛肉饭一份,好的。那这位先生,你要……」
来人看了锺理一眼,又笑道:「我没钱。就跟他合吃一份吧。」
锺理立刻怒道:「谁跟你合吃?滚远点。」
「锺理……」
「姓杜的你给我滚开!我有什麽是你没占便宜的?连吃个饭你都不让我消停,你想怎麽样啊你?」
老板见得两人要吵架,不由忐忑。好在嘴巴上不合,倒是没有要动手的迹象,於是老板进去准备牛肉饭套餐了。
那个好言好语地要求合吃的可怜男人,看起来是衣冠楚楚,想不到连个套餐也没法吃得起。老板想了想,把米饭压实了,放上好大的一块,牛肉跟蔬菜也尽量装了一份半的量。
端出去的时候,他还在托盘上放了两双筷子,两个勺子,两碗汤。对上锺理的眼睛,老板忙说:「汤是免费的,免费的。」
两个男人坐著对峙了一会儿,姓杜的男人也只好脾气地笑著,安分地拿筷子夹自己汤碗里小块的白萝卜。
最後锺理又怒道:「想吃就吃,你有什麽不敢的,这会儿又装什麽可怜啊你?」
「锺理,我有很多事是不敢的。」
「……」
「只要是会让你不高兴。」
「……」
「你不相信我吗?」
「烦死了,想吃就吃,屁话这麽多!」
在柜台後关心地不时偷看的老板舒了口气。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情方式啊。
老板开始缅怀自己逝去的青春热血友情时代了。
沈浸在回忆里的时候,手机响了,老板低头看那短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