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房中:“外面风大,先进来吧。”
清时沉默跟在南渊身后,直到踏进房间,将夜色的寒意完全隔绝在外,他才将手自南渊的掌中轻轻抽了回来,道:“我没有闹别扭。”
牵手本是两人从前经常做的事情,但这一瞬南渊一眼掠过自己空空的掌心,才觉得有些东西的确无法与从前相同了。她随之眨眼笑了起来,将清时推到桌旁坐下,这才道:“今日我去问过宁遇前辈了,这八百年来你隐瞒着我的事情,我都听宁遇前辈说起过了。”
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清时曾经想过自己的隐瞒暴露之后应该用如何的说辞,但此时此刻迎着南渊的眸子,他才发觉他在南渊面前,本就无所遁形。
更何况,他还无法确定,南渊从宁遇的口中,究竟听说了哪些?究竟明白了哪些?
他无法从南渊的神情与只言片语中分辨出来,他只能将满心的情绪统统压下,安静的等着对方开口。
南渊不知是否感觉到了清时眼底那微不可见的紧张,她在清时身旁坐下,收回了笑意,轻叹一声无奈道:“你还记得吗,当初我刚捡到你不久,我们就遇上了一次追杀,我护着你一路逃,最后我们两个人躲到了一处偏僻的街角窄巷里。”
清时点头:“姐姐经常保护我,为此受过不少伤。”
在他性命的一千五百年中,与南渊在一起的时间不过短短两百年,所以这两百年里所发生的所有事,他都清晰的记着,不需仔细回忆便能够立即牵动心绪。
南渊与清时一般,后来在听木山的日子里,她也经常回忆起两人所共同经历的那两百年。
她怀念的笑到:“那时候可不只是我在保护你,你也在保护我,你记得吗?”
清时怔了怔,摇头。
南渊道:“那时候我伤得很重,是你到处去找医馆找人来替我治伤,所以我才能很快好起来。”
“我们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当时我一直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说动那大夫来的,后来我才知道,那大夫是你苦苦哀求求来的,求得双膝都磨破了,大夫才终于心软答应救人。”
听到此处,清时才终于明白了南渊想要说什么。
“清时。”南渊轻叹一声,就像个对于自家弟弟不知该如何管教的姐姐,无奈又心疼,“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因为怕我担心,所以把许多事情都瞒下来了,可是那些事情最后都被我给发现了,你能瞒得了我一时,却不能永远瞒着我。”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两个之间永远不会是谁保护谁,不过是彼此一起承受而已。”南渊眸子在灯下莹莹清亮,她凝眸对清时道,“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所以你不需要我的保护,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们只要一起去承担就好了,好么?”
南渊的神色就如同从前两人相处的无数个瞬间一般,未曾有改变,清时看着她的眼睛,想到从前,才突然生出与南渊相同的感觉。
似乎真的没有改变。
他才明白,宁遇或许并未将其余的事情告知于南渊,比如……他在牢狱里说过的那些话,比如……他的某些渺小微末不能说出口的心思。
这一瞬清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庆幸还是失望,也不知道自己所在意的究竟是南渊这番话还是她不知道的那些话,他只是怔怔想了很久,随后轻轻点了头。
对于清时的回应,南渊十分欣喜,两人之间冷战这么久,总算是恢复了从前,她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才重又笑到:“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宁遇前辈虽然对我说了不少,但具体的一些事情只有你能够说得清楚,不管那些黑衣人们究竟是什么身份,究竟要做什么,我们一起来想办法,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看了看窗外的夜色,低声道:“已经很晚了,你需要休息。”
清时与南渊交谈这许久,满心皆是无法言说的思绪,亦是觉出了疲惫,所以南渊要他先回去休息,他轻轻颔首,随之转身离开了房间。
南渊站在门前,听着隔壁的房间门打开的声音,听着那门又合上的声音,这才终于收起笑意,对着夜色中那棵不知名的树,看着树下散落一地的月光,终于轻轻地,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她缓慢的合上自己的房门,脊背轻轻抵靠着门,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就在方才,她用这只手牵着清时,进了屋子。
她本以为两个人之间就像从前任何时候一样,本以为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做出与从前同样的事情,说出与从前同样的话。
但是在牵手的瞬间,她想到了许多事情。
她想到不久之前宁遇告诉她的那句话。
他说,有个人有危险,他要想办法保护她。
他说,那是他喜欢的人。
他喜欢的人,是她。
在听见那句话的瞬间,南渊的脑中一片空白。
她对于清时太过了解,对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以为得太过理所当然,她从未想过清时会藏着这样复杂的心思,也从未想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