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点都很困难,更何况是一个身负重伤的连头都抬不起来的人?
在周围的人一声也不敢吭,全部散开给男人空出一条道来。
光之神羽翼一振,脚尖就点在了建筑的最高点上,静静地俯视着这些人族。
有老人家干涸的眼睛里莹出了泪花,竟然是泣不成声。
石块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从微弱变得明显起来。
男人撑着自己的手臂慢慢地往前方爬行着,他没有力气躲开那些尖锐的废墟和石块,只能拖着自己的身体往前爬行着,速度慢得可以忽略不计。
他的腿骨已经断了,完全就使不上力气。
原本就流血的伤口在摩擦下受伤得更严重了,让人不忍直视。
但是光之神的神情仍然冷淡。
这个种族太弱小,光之神甚至找不到可以帮助他们的理由。他们至少要有让神动容的闪光点才能挽留下眼前的神灵。
男人已经爬到了建筑物的底端了。
他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了,伤口也越来越深,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血色。可是他还在往上爬着,最开始爬的时候甚至有石块从斜坡处滚下来砸中他的头部、他的身体。他会重新滚回底部,他在底部一动不动。
久到让人以为他死了,他才稍微动弹一下,继续缓慢地往上爬。
有人已经在哭了。
也不知道是替男人哭,还是在替自己哭。
时间过去了很久,周围的人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光之神却仍然在耐心地等待着。
在废墟上慢慢地伸出一只粗糙又伤痕累累的手,紧接着是他的头和身体,动作缓慢,稍有意外就能从斜坡处滚下去。
庆幸的是这次他没有那么倒霉,他终于爬到了顶端。
光之神说,“很好,现在站起来。”
男人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全身发烫。爬到顶端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达成了目标,很快就能够睡去了。
但是眼前神祇的一句话又不得不让他整个人重新清醒过来。
他、他还要站起来。
这次他的动作更加缓慢了。
他的腿骨已经断了,最后他只能半跪着站起来。
在建筑废墟的顶端,这个男人全身都是血,半跪在高高在上的神祇面前。血留满了他沿途爬过的地方渗进了泥土里。
就像是虔诚的信徒历尽千辛万苦来朝拜神祇一样。
这时的人才真真正正地意识到原来古早时期的人绘画出的的朝拜,并不是虚拟的想象。画家的画笔也不能完全地勾勒出当时人们的震撼。
这次光之神没有再为难他。
高贵的神低下头。
男人的眼睛里没有往日的神采,他的眼睛就快要干涸枯竭了。
男人痛得已经麻痹了,反应迟钝得不行。
高贵的神祇俯下身,他的眼里倒映出这个狼狈虚弱的男人的身影,男人呆滞地回望过去。光之神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沉迷与执着。
光之神的手从宽大的神服下伸了出来,摸上了他的满是伤痕的脸颊,力度很轻,就像是蝶翼轻抚过一样。
冷淡无比的神祇笑了。
在场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位神祇。只有他面前这个男人才有幸看到他的笑容。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望无际的冰海慢慢融化,在乌云下透过的一束阳光。
男人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允许你站在我的身边。”光之神说,“你将会成为我的第一信徒。”
这次他的语调里没有高高在上的冷漠和不近人情的冷淡,反而带着阳光洒落的温暖和希望。他的手上沾上了男人脸上的灰尘与血迹,他却一点儿也不在意。
男人心脏的疼痛慢慢平缓下来,他感觉有一条线牵引着他的心脏,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他能感受到他的灵魂在颤动,一股温暖袭向了他的四肢。
他看着眼前高贵的神祇,眼睛连眨也不敢眨,哪怕耳朵全是耳鸣噪音,他仍然想听清神祇对他念的咒法。
他眼前猛地一黑,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小光球融进钟陵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抚平他身上的伤口。
他愈合伤口的速度非常快,不过一瞬间伤口就已经结成了一层痂,很快连痂都已经脱落,露出新生的皮肤。
接下来是数不清的小光球悬浮在空中,那种场景几乎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小光球或多或少的也融进了在场受伤人们的伤口里,他们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着。小光球融进他们的身体里,那种平和的气息也融进了他们的精神里。
慢慢平息着人们的恐惧。
“不必担忧。”光之神说,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力量,“尽管休息。他们元气大伤,暂时不会再来打搅你们了。”
他的羽翼一振,带着他的信徒消失在废墟的顶端,就好像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