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阎日抱着秦嘉佑不愿放手。
“说‘我’。”秦嘉佑蹭蹭阎日的脸颊,“以后说‘我’。”阎日的嘴唇发颤,低低的,低低的,应了声。
接下来,两人紧紧相拥着谁也没有再说话。秦嘉佑的哭声低了,阎日也不哭了。许久许久之后,两人都平静了下来,可是谁也没有鬆开抱着对方的手。最终,还是阎日先出声:“皇上,天晚了,奴才……”
“嗯?”秦嘉佑很有威严地扬声。
阎日鬆手,拉开皇上,靦腆地舔舔嘴:“皇上……我,我给您打热水去,天晚了,该歇了。”说出“我”这个字时,阎日的心跳是那么的激烈,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阎日这么一说,秦嘉佑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好涩,他揉揉眼睛,从阎日身上下来直接爬上床:“日日,我渴。”
“奴,呃,我给您倒水去。”
阎日抹抹脸,赶忙起身去倒水。秦嘉佑直接瘫倒在床上,看着阎日为他忙活,脸上露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日日,我要尿。”
阎日回头看了皇上一眼,赶紧把倒满水的杯子给皇上送过去,嘴里说:“奴,呃,我给您提木马子去。”喝着水,看着阎日急匆匆地出了门,秦嘉佑舒服地吐了口气,还是日日在身边幸福。
阎日提来了木马子,秦嘉佑也不避讳,脱了裤子就尿。尿完了,他踢了鞋上床,嘴里又喊着:“日日,我脸疼。”
阎日的眼里浮现心疼和懊恼,他让皇上哭太久了,真是该死。把木马子提出去,阎日很快端来一盆热水,给皇上擦脸,又拧了块热毛巾给皇上敷眼睛。
“日日,我还没洗脚呢。”其实已经洗过了。
“奴,我给皇上洗脚。”
阎日又出去了。
被父皇在宫里训练了半个月独立生活的秦嘉佑一来到阎日身边就成了没手没脚的废物。在阎日给他洗了脚之后,秦嘉佑又说自己还没洁牙,自然,阎日又给他洁了牙。
好一顿折腾,屋内的油灯熄灭了。秦嘉佑躺在阎日的身边,一手和以前那样搭在阎日的身上,哭了太久的他也止不住睏意了。
“日日,我明天有一天的休假,我明天晚上还在你这里,后天一早你把我送回宫。”
阎日的心里一跳,皇上可以后天再走?压下不捨,阎日道:“皇上放心,后天一早我一定把皇上准时送回去。”
“日日……”秦嘉佑揪紧阎日的衣服,“你等着我。”
“我,会一直等着皇上。”大着胆子翻身抱住秦嘉佑,阎日闭上眼睛,只觉得就这么死了也值了。
秦嘉佑撑不住了,紧揪着阎日的衣裳,没一会儿他就发出了轻鼾。在阎日离开的这半个月里,他一直都没有睡好。
秦嘉佑睡着了,这半个月来同样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的阎日半个时辰后也支撑不住的睡着了。秦嘉佑的到来远远超出了阎日的预料,如果说之前阎日还会担心能不能回到宫里,那现在,他是一点都不担心了。哪怕要等几十年,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回到宫里,回到皇上的身边。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沉,一直到天大亮了,阎日才第一个醒过来。怀里明显有着另外一个人,阎日刚刚醒来的混沌在这个念头闪过后瞬间清明。看着怀里仍在熟睡中的人,阎日捏了捏自己的脸,果真不是做梦!
看一眼从外面透进来的亮光,该是不早了。看着皇上明显是哭过的肿着的双眼,阎日的心里疼疼的、酸酸的,又有一点点甜甜的。
秦嘉佑是窝在阎日的怀里的,没枕着阎日的胳膊。阎日慢慢地拿开皇上放在他腰上的手,慢慢往床边挪了挪,见皇上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掀开被子轻声下了床。没有半点动静地穿好衣裳,阎日开门出去了。秦嘉佑咂巴了几下嘴,收紧被子继续睡。虽然床的舒适度根本没法跟宫里的相比,但秦嘉佑却睡得一点都不想醒过来,因为这里有他熟悉的气息。
阎日从房里出来后先去提了一桶井水,把自己打理乾净,然后去烧水,等皇上睡起来之后用。接着阎日亲自去了守备军的厨房,关渡已经得到了宫里的消息,早已命厨房准备好了精致的饭食。阎日原本还想去给皇上做饭,眼看都准备好了,他让厨房一刻钟后把膳食送过去。以他对皇上这么多年伺候的经验,皇上也该醒了。
果然,阎日还没回来,床上一晚上都没怎么动的人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眼皮动了动,有了醒来的迹象。
“日日……”习惯性地喊了声,秦嘉佑在身前摸摸,没摸到应该在的人,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日日?他记得昨晚鼻尖有那人熟悉的味道的。
眼前是一堵陌生的墙壁,秦嘉佑揉揉眼睛,又翻了一个身。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但是他却记起来自己为何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
“日日?”坐起来,秦嘉佑的眼里有了不安,日日不会又被父父和爹爹送走了吧。直觉爹爹不会骗他,秦嘉佑又喊了声:“日日!”
“皇上。”一人在门外应声,接着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