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是不一样的,在这里的顾泽,要更真实一些。
暗暗的摸了摸下巴,刚从心里升出的那一丝微妙情绪,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顾泽看着炉火,沉默了一会,良久才淡声回道:“该回去的时侯,自然会回去。”
方敬严讳莫若深的看了眼顾泽,终是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并不是很清楚顾泽究竟在想什么,他知道顾泽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只是这样的平静温馨的日子,却莫明让他有些留念,说不清是留念在这里的时光,还是身边的人。
顾泽接过方敬严手里的酒,满满的倒了一杯,凑到唇边,辛辣的液体从喉咙滑到胃里带来丝灼热的温度,让顾泽一直压在心底的情绪都变得滚烫起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最开始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已经发生过亲密关系的赵慎独,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慎独的感情。
他既害怕赵慎独是一时冲动,又希望他只是一时冲动。
可能他等的是时间一长,赵慎独就自己想通了,以后尽量减少见面次数,等到赵慎独真正娶妻生子了,这件事自然就会被遗忘了。
也许,他等的不过是自己彻底冷静下来。
方敬严拿过酒瓶给自己也倒了杯,甚至殷勤的把菜也端到桌子上,摆上筷子,准备完之后这才端起酒杯,碰了碰顾泽的杯子,抿了一大口酒,开口道:“回去的时侯身边带些人,张恒这次没抓到,又众叛亲离,恐怕会做出些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哦?”酒意涌了上来,顾泽扯了扯领口,笃定道:“你有办法抓到张恒?”
方敬严笑了笑,没有答是,也没有答不是。
“这次又是什么条件。”顾泽指尖划过杯沿,不自觉的想要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推了个空才记起他最近根本没有戴眼镜。
方敬严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摇了摇头。
顾泽收紧眉头,盯着方敬严看,张恒始终是个不大不小的炸弹,而他刚刚开始也不过是想试探方敬的态度,毕竟方敬严当初可是利用张恒摆过他一道。
“怎么?我这里已经没有能打动你的东西了?”顾泽接着问道。
“不是。”方敬严十指交握放在膝上,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道:“相反你手里有我目前为止最想要的东西,可惜,我手里却没有足够筹码来换到他。”
“自从傅清雅摆了张恒一道之后,我埋在张恒那边最后一个钉子已经被拨除了。”方敬严抽出手指,颇为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一脸无辜看着顾泽,颇为遗憾的道:“好吧,其实我也让我的小钉子做了点小坏事,可惜,那个人智商虽然不高,但防备心却是一等一,还是给他跑掉了。”
抚着杯沿的手一顿,顾泽抬眼看了看半真半假的方敬严,至少确定在张恒这件事上,这个男人恐怕是不会再来横生枝节,喝了一口酒,才淡淡的接道:“是吗。”
方敬严挪动着椅子往顾泽身边靠了靠,唇凑到顾泽耳边吹了口气,颇为期待的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这次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顾泽从善如流的开口。
方敬严勾着唇角,凑到顾泽白皙的耳垂旁边,低哑着嗓声仿佛带着电流,认真开口:“这次我要的不是你的人脉,你的祖宅,或者你手上的资源,顾泽,这次我想要的是你。”
“这次我想要的是你。”
顾泽凑到唇边的酒杯顿了顿,轻轻抿了一口,放回桌了,淡淡开口。
“哦。”
?
☆、谁的心上人
? 方敬严带来的关于张恒的消息,让顾泽有些不安。
次日便决定下山,方敬严也缠着要一起,等到了山下回市区的路上,顾泽刚开机便收到无数短信提醒,略过来自赵慎独的未接电话,看到其间陆皆渊和邵卫荣都来过电话,便给陆皆渊回了个电话报了个平安。
拨打邵卫荣电话时,却意外的没有接通,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邵卫荣有时侯玩疯了不接电话也是有可能,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久前听了方敬严的话,现在碰到这种情况,让顾泽尤为忐忑。
顾泽抿着唇,又拨了一遍,电话竟然接通了。
还没等顾泽松口气,电话那头就传来邵卫荣熟悉的痛呼声,接着一个阴冷沉郁的男人的声音响起:“顾大少,别来无恙。”
顾泽心一沉。
张恒!!
“邵卫荣在你的手里?”顾泽沉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片刻后就传来邵卫荣一边呼痛一边叫喊道:“哎哟,疼死我了。顾泽,别相信这个兔崽子的鬼话,老子根本不在他手里。”
顾泽:“……”
下一秒便再也听不到邵卫荣的声音,顾泽蹙着眉,开口:“张恒你把他怎么了?”
“他现在还活着。”男人阴沉的笑了声,漫不经心的开口:“只是十五分钟内如果你没能赶到城南那件废弃的砖窑厂的话,就很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