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是白羽轩在冲自己喊。
对!换寿衣!
要尽快为父亲换上寿衣!
他不想去想,可是,寿衣,棺材,这些东西,在前两天,他已经背着父亲准备好了,被他藏起来了。
要去拿。
可是,还没等他转身,就又被白羽轩给拉住了,就只见白羽轩指了指床脚,“我已经拿过来了。”
“谢谢。谢谢。”张宸毅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恍惚的神色终于正常了一些,他拽起来哭着的张家明,冲他道:
“为爸换上寿衣吧。这是能为他做的为数不多的一件事了。”
张家明哽咽地点了点头,拉上帘子,和张宸毅一起,为父亲换寿衣。
“别哭。别掉泪。别掉在寿衣上,都说不好。”张宸毅脸上只有悲痛,却已没有了眼泪,他将张家明往身后拉了拉,冲他轻声说道。
张家明看了他一眼,抬手,用力地用衣袖擦去眼泪,使劲的憋着,憋着,憋着,不让眼泪再掉下来。
他们这边换寿衣,其他的一些村里的亲戚,已经帮着将堂屋里的桌椅板凳,全部都般了出去,开始摆灵堂。
不过十几分钟,全都弄好了。
张宸毅他们将张父搬到草席子上,放在屋子的中间。
“呜呜呜……爸!爸!”张晓茹跪在一边,冲着张父哭喊着,或许也只有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喊,才能让人心中的痛苦稍微的发泄出来。
也有说,亲人的哭喊和呼唤,可以帮助死去的灵魂找到轮回的路,让他们不会成为孤魂野鬼。
当然,这都是能让人心里感受到慰藉的传言罢了。
可,痛哭,还是会让人觉得好受一些。
“晓茹,晓茹,喝口水,喝口水,好不好?”白羽轩走到张晓茹身边,拍了拍她,想要让她缓一缓,一直哭,人是受不了的。
“……妈呢?”张晓茹努力睁着已经哭肿的眼睛,瞧着他,嘶哑着嗓子问道。
“妈在隔壁屋里呢,她没事,现在佳妮,还有玥姨,还有大宝小宝都陪着她呢,她情绪挺稳的。”白羽轩轻声冲她说道。
“她没昏过去就好,没有就好。”张晓茹说着,说着,又哽咽了,“我,我缓缓,缓缓就好,爸不想让我们哭太厉害了。我,我……”
“没事的,没事的。别憋着,你想哭就哭,觉得难受了,都不用憋着。我在这呢,陪着你。”白羽轩轻轻拍着她。
“呜呜呜……嗯嗯……”张晓茹揪着他的衣服,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其实,她脑子是从空白的,悲痛的想不出来什么东西,就只觉得心口那里好痛,好痛。
甚至,她没有觉得自己要哭,可是,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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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了,灵棚已经扎了起来,院子里摆满了花圈,还有扎的牛马等等,还有请的唢呐也已经吹了起来,喇叭也放了起来,里面播着唱戏的段子,吵吵闹闹的,竟是蛮喜庆的,其他来帮忙的人,也是说说笑笑的。
☆、769.第769章 还是一块的好
“家明,吃点东西。”付佳妮手里拿着一张饼,递给张家明,语气有些强硬地说道:“必须吃,没胃口也要咽下去!”
“有胃口,饿了。”张家明坐下稻草上,冲她笑了笑,然后摊了摊手,“我手脏,你撕给我吃吧。”
付佳妮看了他一眼,见他精神状态竟是还不错,稍微放下心来,撕下来一小口饼,递到他嘴边。
“谢谢。”张家明嚼完嘴里的饼,看着她眼睛通红,满脸倦色,蛮心疼的,“晚上你和嫂子还有我二姐都去休息,我和大哥守灵。”
“……我不困。不觉得自己可以睡着。”付佳妮又喂给他一片饼,听着外面震天响的唢呐,还有广播,皱眉问道:
“为什么要请那些人来?还要好吃好喝的给他们。”
“因为这是喜丧。吹唢呐,是习俗。”张家明具体的规则也不是特别懂,但是,总比付佳妮这个在城里长大,没有见过丧礼的人懂的多一些,便说道:
“老人去世,村里的男丁都会来吊信,而且,一般是晚上。再过一会儿,应该就会来了,他们行礼很讲究,也很郑重的……”
付佳妮受教的点点头,见他能和自己这般聊天了,应该是恢复了一些了,悬着的心又放下不少。
“晚上冷了,你穿这点有点少,我给你拿你那件厚的羽绒服,你一会儿换上,还有下身也是,要穿上棉裤才行。”
付佳妮揪了揪他的衣服,关切地开口道。
“嗯。有你真好。”张家明握住她的手,“我现在不冷,你别慌去拿,坐在陪陪我。你和我说话,我心里就没那么空,那么慌了。”
付佳妮心疼地反握住他的手,“嗯,聊什么啊?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我小时候太枯燥了,我不像是其他的男孩子调皮,总是在外面爬树摸高的,我基本就是窝在家里做数学题。让我记忆比较深刻的就是冬天太冷,棉衣棉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