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朝。
二人心中颇为纠结。若是领兵,便可接手谢浚的军队,这可是大助力。但,王光朝一旦离京,雍王一脉便会趁势打压瑞王一系,如此一来,便得不偿失了。
容不得他们多思虑,皇帝的眼神已经飘了过来。王光朝跨前一步,沉声道:“臣亦觉得当出兵。”
皇帝微微一笑:“既如此,便由卫国将军领兵出征罢。务必诛尽北琷。”
王光朝张了张嘴,最后道:“陛下,臣,向来在南夷征战,对北漠实在......”
皇帝挥挥手:“朕令大将军为你挑几员猛将。出发前,你便去向大将军取取经。”
王光朝的脸色难看得紧,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个“诺”字。
“元泽麾下都是些好的,你多听听他们的话,别一意孤行。”
王光朝心中呐喊,既如此,何必叫我去做这统帅!
但皇帝向来不按常理行事,他只好沉着脸,跟着他人退下。
待出了宫,刘准便笑呵呵地拱手道贺:“恭喜将军了。”
王光朝皮笑肉不笑:“多谢丞相。”
“届时我等恭候将军凯旋。”雍王卫琥笑着道。王光朝一旦离京,手下羽林卫便要归于他手中,他如何能不开心。
王光朝面色铁青,跟着卫璋离开。
卫璋面色沉郁,良久方道:“舅舅放心。我会跟卫谨说的,让他想法子将羽林卫握到手中。”
王光朝沉默良久:“璋儿,对于怀清师徒,你不可太过放心。”
卫璋道:“舅舅放心,我自是知晓的。他们眼下无依靠,即使将羽林卫双手奉上,他们也掌控不了。”
王光朝点点头,又想起皇帝让他向谢浚讨教的话,便觉烦躁无比。
怀清从赵香枝处回摘星楼,途中遇见卫谨。凤仪出众的谨皇孙冲他露出笑容来:“国师从宫外回?”
“是。”怀清看着他,眼中露出温暖的笑意来。
“国师夜观星象,可有见什么异常?”
怀清站在卫谨身侧略靠后,与他一起漫步前行:“兵戈起,然于天下无碍。”
卫谨笑:“国师这般说,我便放心了,想必皇祖父也能安心。”
他拉了拉怀清的袖子,怀清便倾下身来,任他伏在耳边说话。
听他说完,怀清眼中闪过讶异的神色,继而失笑:“殿下,虽说你年岁尚小,想着出去游猎也是天性,但眼下诸事不便,还是不要让陛下操心为好。”
卫谨红着脸扭捏道:“便是怕皇祖父担心,又不想劳师动众,才想让国师带我一同出去玩儿。”
怀清笑笑,声音有些怜惜:“殿下在宫外,不曾好好玩过罢?”
便比划了一下:“殿下,咱们去湖心亭小坐,小道为你讲讲外边的风俗趣闻,可好?”
身后宫女侍卫垂首敛目,仿佛未曾听见他们的话一般,只安静跟在身后。
怀清次日便又出宫,先是去了坊市,也不曾下车,只着车夫去买了一应小玩意儿,那是他答应给卫谨带的。又兜兜转转的,去了千盛阁,直至午后方回转。
瑞王卫璋收到密函,沉着脸去了卫国将军府。
“此话当真?”王光朝听他说完,便有些不可置信。
“卫谨借怀清传出来的,应当不会假。”卫璋蹙着眉,一下一下地敲着桌案。他这习惯倒与皇帝颇为相似。
“刘准卫琥与南夷余孽勾结,意图在我行军路上埋伏。他们怎么敢?”
卫璋冷笑一声:“他们手上筹码不多,又无兵权,自然想着歪门邪道。”
他沉思道:“瞧来,他们与南夷勾结的时日应该不长久,许是此前将他们打压得太过,狗急跳墙了。这事儿,若是让父皇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眼,俱都有些意动。
王光朝笑:“既如此,便来瓮中捉鳖罢。”
朝会,诸臣上奏。王光朝持笏而出,道:“陛下,臣已准备出征。然宫中宿卫乃大事,不知陛下可有旨意,臣将这令符交予何人?”
卫琥一震,瞪大了双眼。他笃定接手的人必是自己,此刻便自信满怀地盯着王光朝。
皇帝道:“此事朕早有安排。谢愈,便由你接手。”
卫琥已要跨出步子来,听得这句,立时呆若木鸡,王光朝同卫璋俱是愕然,立时往卫谨方向看去,却见他也是惊讶地看着皇帝。
卫璋的心往下一沉,素知自己这位父皇办事出人意表,先时卫谨言,已说动皇帝将羽林卫交到他手中。看他如今这般表情,必是他父皇临阵变卦,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王光朝紧了紧手掌,听见谢愈洪亮的声音道着“谢陛下”,便也垂首道:“臣知晓。”
两方皆失利,反教谢氏占了个便宜,一时都怒不可遏,但于朝堂之上,又发作不得,只将血往肚中咽。朝臣却都凛然。谢愈常年虚职,谢浚卧病,谢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人忽视了过去。而今虽王光朝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