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卫璋脸上阵青阵白,朝臣脸上颇有尴尬之色。卫谨笑眯眯地走上前来:“早听国师有个聪明伶俐的弟子,却一直不得见。今天算是见到了。”
叶瑜恍然:“你便是师傅提到的谨皇孙。”又想起来自己失礼了,便忙行个稽礼,“小道失礼了。”
卫谨摆摆手:“不碍的。叶瑜小道长,我皇祖父也想念你,你同我一起去看他罢?”
叶瑜点点头:“师傅说陛下身体不大好,小道在观中日日为陛下祈福呢。”
两人亲密地去了,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怀清仍然是八面不动:“小道也要告辞了。”
裴秀叹道:“荒唐,荒唐。”走过卫璋跟前,还特意停了会,到底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卫璋只气得七窍生烟。眼见着怀清师徒已然背叛他,又或者说,这二人从来就不曾忠诚于他,只怕当时提出李代桃僵之计,也是他们的谋划。只他傻傻跳下坑,还自以为握住二人的把柄,以为让叶瑜当了这假皇孙,他们便不得不听话。
自此,瑞王卫璋与皇孙卫谨的争斗便明里暗里地铺开来。朝中暗流涌动,随着皇帝沉疴愈重,那争端便越发明显起来。只瑞王一系十分张狂,卫谨瞧来步步忍让,谢家不曾说话,王家正在战场,也不知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或是相反。
王光朝早到了边城。因着谢浚威名及他留下的旧部,北琷虽悍勇,到底不敢轻易触碰禁线,只派了几队人马与边城守军遥遥相对,余下的却是劫掠了北漠诸部。
因着从芳的缘故,乌冯早在北琷进犯前,便退入大衍边城。乌冯人少,又依附于大衍,必是要照顾的,余下部族便没这等好运,多是被北琷打了个措手不及,毁部灭族之事多矣。
王光朝到后,并不敢轻易上阵,只叫人看北琷动势。谢浚旧部不满,但因有陆垚调和,到底没闹出个窝里反来。
他与卫璋的传讯倒不曾落下,早听了卫璋所说卫谨之事,心中越发觉得不妙,只怕这板上钉钉的事要出纰漏。思虑良久,他传了两封信往西京,一封是给卫璋的,另一封却是送到皇帝面前。
说是北琷猖狂,然己方兵力充沛,必能获胜。但因人多,伤亡亦有,军中物资粮草不足,奏请陛下拨粮草。
自多年前与北琷最后一战后,大衍便有些颓势,国库空虚,民生亦有些凋敝。虽经这么多年休养生息,到底还是有些后劲不足。皇帝纵然想发动对北琷的致命一击,却未料到战事来得如此之快,北琷这不管不顾的架势,着实让人有些发憷。
行军打仗,粮草甚重。所谓粮草先行,若无充足军资,便再有百倍兵力,也无力征战。朝中虽对王光朝的奏折议论纷纷,却也无人敢说不允。
大司农皱着一张脸,对卫谨道:“殿下,虽说粮草一事迫切,但,殿下也知,国库尚空,这一时半会也......哎......”
卫谨声音温和:“大司农莫急。诸位均是大衍朝的功臣良将,亦是这天下顶聪明的人物,集思广益,总有法子的。”
卫璋嗤笑一声:“好侄儿,眼下这事紧急,咱们等得,边关将士可等不得。”
卫谨好脾气道:“不知皇叔可有好主意?”
卫璋道:“正因为没有,才等着侄儿你给出个方案来。毕竟,你可是监国啊。”
卫谨点点头:“诸位且先议议,总要提几个说法来。”便也不再理会卫璋,径自思索起来。
卫璋冷笑,不再发话。诸臣便议论纷纷,不多时有人说增发盐引,又有人讲盐铁改制,另有人说叫商人捐赠家资来。卫谨都只摇头:“盐铁二物,乃国之根基,不可动摇。万不能开大口子。况,眼下要得急,即便能做,怕也赶不上。”
“至于捐赠家资,商人地位虽低,却万不能因此叫人散尽资财,若要如此,百官便要先做出表率才是。”他这么一说,除了几个高风亮节的,多数人便有些沉默了。大衍朝官员俸禄虽高,但维持一家生计所需的银钱也多。皇帝虽严禁贪污,到底止不住,私下里很有些龌龊。钱财搂得紧,要拿出来就难了。若叫商人献财,还能从中捞上一笔,要叫自个儿出,那可不就亏大发了。
眼见讨论不出什么来,卫谨便叫先散朝,再好好思虑。
怀清多日不曾来,赵香枝又将那账册看过了,便有些闲。思忖了一日,便叫.春芜备好物品,只第二日上坟去。
她除开父母忌日、清明中元,总会另外找时间去父母坟前坐坐。也散心,也陪他们说说话。
春芜问说明日带几人,她想了想,只道:“你随我去,再叫个功夫在身的赶车便是。”
春芜便说人少,她只笑:“我又不是去踏春游玩的,带那许多人作甚?便只三人,轻装简行,早早去早早回。”
春芜向来拗不过她,只得依着吩咐去了。
次日清晨,城门一开,赵香枝的马车便当先出了城。
此刻尚有雾气,露水垂湿道旁的花草。赵香枝同春芜说着话,马车轻快,极早便到了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