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坐下,摘了手套端起茶杯,见伊莱恩坐在位置上没动,于是抱着关心小动物的心态问:“我听说他一直在旅行,奥雅大陆这么广阔,没想到他还会回溪谷城来——你看起来很年轻,和他认识多久了?”
“……下个月就要满一年了。”伊莱恩说。
“一年?那真是挺短的。”安杰丽塔挑了挑眉,“毕竟他离开溪谷城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可是看起来,他似乎还没有走出过去的阴影。”
伊莱恩抬头看她,她却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而是叫来了先前的女学徒,让对方送他离开。
“你说得对,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让他自己告诉你。”伊莱恩走出房门后,听见她在身后说,“我想那一天不会太远。”
“谢谢。”
“对了,”安杰丽塔像突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了他,“替我给维奥列特带个口信吧,文图斯在离这不远的冰棘城担任执政官,如果他有时间,可以去冰棘城和老朋友见个面。”
“文图斯?”听了伊莱恩复述的消息,维奥列特表情微妙,“我才不去,我们就在溪谷城住着吧。”
“……那是你的老朋友吧?”伊莱恩小心翼翼地开口,“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
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异常,诗人解释道:“朋友算不上,说是老相识可能更恰当一些,毕竟在我的记忆里,文图斯对我一直都不太友好。”
“那为什么安杰丽塔阁下会特意提起他,还让我告诉你他在冰棘城?”
维奥列特摇了摇头:“因为她是文图斯的姑姑,也是教他魔法的人。”
伊莱恩仍然觉得很奇怪,如果维奥列特和文图斯的关系真有那么普通,安杰丽塔应该不会特地提起对方,还让他带口信给维奥列特。可如果两人是朋友,维奥列特也没必要瞒着他……
他突然看了维奥列特一眼,诗人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维奥列特,”伊莱恩试探性地猜测道,“他该不会以前和你……”
安杰丽塔是那样的美人,她的侄子当然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以维奥列特男女通吃的习性,即使真的曾经和文图斯有什么,看起来也不太奇怪——
他觉得这个想法非常合理,可维奥列特的反应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天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和文图斯,真是个可怕的组合,光是想想就要做噩梦了,怎么可能。”
他嫌弃的表情太真实了,伊莱恩不得不打消了这个想法,却又更加疑惑了:“那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很难说他对“文图斯”这个今天以前都很陌生的名字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但伊莱恩想,他可能不会喜欢这个人——无论是什么关系,对方都和他所不知道的维奥列特有过共同回忆,想到那些他没有参与的维奥列特的过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羡慕得几乎有些妒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某种莫名的不安总是萦绕在他心上,明明维奥列特还好好的,可他经常会想,如果对方某一天突然消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让他开始对维奥列特的过去加倍好奇,也对其他细节越发在意,他害怕失去维奥列特,虽然早就知道诗人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年轻而不懂事的临时伴侣,但仍然忍不住越来越贪心地想要更多。
为什么呢?维奥列特对他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伊莱恩问过自己。
但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他发现自己难以衡量诗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像恋人,但又像导师,有时也像温柔的亲友……他难以割舍每一个部分的维奥列特,或者说,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对维奥列特形成了依赖。
甚至很难分得清这是喜欢还是爱,不过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占有对方,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灵。也许这很贪心,但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这样的想法,他希望让维奥列特知道,也希望这个梦能够成为现实。
起初维奥列特对他追根究底的态度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伊莱恩的心思实在很好猜,他只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的小罗密欧在吃文图斯的醋。
他觉得有点好笑,又忍不住想得更多,某个想法在他脑海里盘旋缓冲了很久,最后索性伸手抱住伊莱恩,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带,趁年轻人没有防备地倒在他怀里时伸手揉乱了对方的短发,然后亲了亲他的额头。
伊莱恩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却被他嘴角的笑意迷得有些失神。由于生病卧床,诗人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袍,领口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和小半白皙的胸膛,红发没有经过打理,随意地散乱在肩上,看起来慵懒又迷人。
他还遵循和伊莱恩的约定,没有对脸上的雀斑作遮掩,但由于生病脸色不太好,现在看起来并不明显,只有一些浅浅的痕迹,比起瑕疵更像动人的倦容,显得十分惹人怜爱。
“别担心,我和文图斯真的不是那种关系。”维奥列特又低头亲亲他,这次亲在了他的嘴角,“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带你一起去冰棘城,好不好?”
“可你不是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