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人呆一会。我没有办法冷静。
李甜跟上我,走到僻静处。
“陈秋秋!当年小睿溺水,是杨帆的父亲解开他的救生衣,被我看到了!你们分手那年,小睿的父亲被人诬告入狱了,不久病死在狱中。你甘心他进入这个虎狼窝?”李甜胸口起伏,着急的看着我。
我从没想过,事情居然是这样的。
所以徐睿阳的反常也是有迹可循的。他和我分手,可我出现他又控制不住来找我,他冒了险,顶着压力来找我。我在自己的世界里矫情,我对这些一无所知,无能为力。
我责怪他不告诉我,可告诉我了又怎样?我能干什么?对于商战,我一无所知。除了没什么用的担心,我什么都做不了。
而李甜不一样,杨帆不一样,无论从哪个方面,她们总能为他做点什么。
“李甜,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只是个医生。徐睿阳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不能左右他。他很聪明,我相信他会很快达到他的目的。无论如何,他和杨帆的婚姻不会太久,他在这段艰难的时间里,能助他一臂之力的人只有你。如果我出现在他的婚礼上,只会捣乱一切计划。所以拜托你,帮助他。”
我转身走开,紧紧咬着牙关,紧紧捏着请柬,试图让自己的步态更加平稳一点,再平稳一点,他说了,五年之内,发生了什么事,都要相信他。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始终没有勇气打开这请柬,眼泪也流不出来。
我仔细回想和徐睿阳的点点滴滴。仿佛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我从未站在他的角度想过问题,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认为。
初中时他对我的关怀,正如李甜所说,报恩。
高中毕业,我自以为是地放弃了清华,填了医学院,以为自己为了徐睿阳放弃了大好前途。可我怎么就忽略了在他奶奶家的书柜里,徐睿阳骄傲地对我说,那些生涩难懂的经济学著作他都看过。
一起爬山的那个暑假,他的朋友已经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并不看好,对我客气冷淡。而我忽略了他指着阳光集团大厦时脸上的骄傲。
他从小耳濡目染,他父母刻意栽培,他生来就是一个经营者的命运,如何能够像我一样,随心所欲主宰自己的未来呢?
他说他想当医生,他就真的跑去学医,他承受了家里多大的压力啊!而我却不自知。
高中时,杨帆和他的父亲又何尝是真心对我道歉,杨国军对十岁的他都下了狠手,怎么会觉得杨帆往我水壶里撒辣椒面是个错误呢?这一切都是徐睿阳给他们施压吧。
李甜说过,我对他一无所知。
是的,这么多年了,我只知道他叫徐睿阳。
我终于质疑自己的感情,除了学术上的成绩,我很普通,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十岁那年,我没救过他,那么我们的生活并不会有交集。他怎么会出现在3中?因为知道了我在3中吧。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二流中学?
我心思浅薄,自认为聪明伶俐,可在他们面前,又多么浅显。所以李甜和杨帆敢趾高气昂地对我说,我自不量力。
对啊!自不量力。
曾经觉得杨帆和他在一起很违和,真正违和的是我站在他的身边。我的世界纯净透明,他的世界尔虞我诈。我的生活可以预知明天的去向,而他的生活总是充满未知和变数,所以他说,我很好,我拥有了一切他一直很想得到的东西,可那又怎样?他所拥有的一切,我无法企及,无法想象,无法靠近。这就是距离。
我所有的自信和勇敢,随着这一张请柬的到来,分崩离析。
爱情最无助的就是,我已经没有勇气站在他身边。
最绝望的是,他所遭遇的一切,我竟无能为力。
我很想再一次奋不顾身地将他拖出沼泽,但我却无计可施,不知所措。
他和杨帆结婚了。
盛大的婚礼,媒体都在报道,高中同学群里发都是他们结婚的照片。他穿着笔挺黑色燕尾服,她穿着白色优雅水晶纱,奢华的婚宴,隆重的场面。请的是权贵名流,吃的是山珍海味。青梅竹马,终成眷属,永成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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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工作就四年了。
徐睿阳给我的钥匙,他结婚后,那个地方我一次都没去过。
而我一直坚持做学术,坚持在手术台上,像一个男人一样冲在前面,原因竟是徐睿阳他曾经很想当医生。这是唯一一件我和徐睿阳还存在联系的东西。
因为在学校时就有一些科研成果,我和方明的到来提升了整个医院的科研水平。蒋主任说,招来了两个宝。
外科医生很忙,每天都奔波在生死一线,也没多少时间去感伤。
期间,我在江洲安安分分给人治病,动手术,做科研,徐睿阳安安分分地做生意,功成名就,我们互不打扰。
救死扶伤之余,同事偶尔会讨论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