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主管低沉的声音:“是的,他是个勇敢负责的队长。”
若昂心里像是被刚刚破裂的玻璃割了一下,眼中蓄起泪水。
很快古斯塔就被人抬走,他身上一轻,在主管的陪伴下坐到了一个离被打的窗户极远的位置。
主管看到他眼中的惶恐和泪水,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已经离那儿很远了,即将到机场了,一切都过去了。”
“古斯塔呢?他怎么样了?”
“他,我不能说还好,但是,为了让你安心,医生说情况比他两年前被人用鞋踢到眼角要好多了,愈合只是时间问题。”
“不会影响他的生活?”
“不会。”
“那运动生涯呢?”
“一点也不会。”
“别人都还好吧?”
“他们都很好,放心吧,小家伙。”
若昂的心终于能片刻安宁下来,一直绷着的眼泪却也失去了控制,汹涌的流出来。主管摸了摸他的头,尊重他的要求离开了这儿,让他一个人静处,队友们也贴心的没来打扰。
若昂低下头,把脑袋埋在手臂里,胡乱的擦着眼泪,心中的担心和难受一齐涌上来。直到现在,一旦陷入安静,他脑海中还是会回放刚刚那一幕,清晰的如同正在发生一般。他额头上古斯塔的血早已擦干净,可若昂还是觉得他们就在那儿,提醒他是古斯塔把他推下来,帮他挡住了玻璃和利器,自己现在却受伤流血、昏迷不醒。
那就像是被人拿刀在一下下的割着心脏,可无论他多么难受后悔,那个人也还是躺在那没有清醒。
若昂回想起一开始他们美妙的认识,到后来酒吧中的决裂,古斯塔电话里和蔼的劝慰、和他说“封嘴”时恶劣的假笑,他送酒时的礼貌冷淡、喝醉后的安静的拥抱、倚在车上笑着看他的神情……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大巴很快就遇到过来接古斯塔的救护车,若昂想要和他们一起去。
主管有点惊讶:“你不想回意大利吗?”任谁这时候都会选择在家舒坦安心的睡一觉吧。
若昂却摇摇头:“我想和队长一起。”
主管赞赏的拍了拍他:“好吧,我会帮你安排好的,你是个很棒的人,若昂。”
若昂心想,不,我才不是,我傻死了。
若昂跟着他们去了医院,听了医生的诊断后,他的心彻底放下来,在医院陪着古斯塔,等他醒来。好在球队的准备很充足,他还能洗个澡,换身衣服,虽然衣不解带的等他醒来听起来很感人,但若昂发现除了在旁边没用的坐着和发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而古斯塔醒过来看见床边那个黑色的毛茸茸的脑袋的时候,还有点迷茫,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不过若昂扑过来,他手臂压下来重量和清亮的嗓音,生动清晰的表情,一切都在说,这是个健康完好、活蹦乱跳的若昂。
他却还要保险的再问一句:“你没事吧?”
他刚刚清醒,声音还带着病人的虚弱和沙哑,若昂都要被他搞出眼泪了。
“我当然没事,有事的是你。”他又把声音软下来说道:“谢谢你,队长,谢谢你,奥托里诺。”
古斯塔顿了下问:“我们是在米兰吗?”
“没有,还在巴黎。”
“只有你在这儿?”
“还有球队的一个主管,不过他要处理点别的事情,联系媒体啊、通知球迷啊之类的。”
两个人之后都一起静了下来,像是达成某种默契一样,但若昂先打破了它。
“你不问问你的病情吗?”
“我的病情?”
“对,万一严重的要死呢。”
古斯塔花了一会儿真正清醒过来,并消化掉他们这些对话。这段时间里他什么也没说,若昂却有种奥托里诺又变回古斯塔的感觉,又或许只是他自己的恐惧。
“哦,我刚刚的位置,就算不把你扑下去也会被玻璃砸到,所以,不如拉我的愚蠢队友一把,还能”
“你非得装成一个混蛋吗?”若昂打断他,然后吸了口气,像是在问空气借不少勇气一样:“帕帕说得对,你又不是亿万富翁,如果真的那么混蛋,凭什么想拿钱收买我,你应该同我虚与委蛇。那就是你破绽的开始了,奥托里诺。”
古斯塔仍旧像个不想被人轻易吃掉的核桃一样不肯开口,若昂吐了口气,又轻轻嘟囔了句:“愚蠢的奥托里诺·古斯塔。而且你的演技一点也不好。”
这话倒是让他笑出声了。
“所以为什么?因为我撞破了你的秘密让你害怕了吗?”
一说到这个,古斯塔就把眼睛撇下去,仿佛在说‘谢绝拜访’。若昂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坚持不懈的敲开一个顽固小朋友的房门。但好在这种煽情话虽然算不得他的特长,却也比哥哥们拿手多了。
他蹲下身,趴在古斯塔床前,让他没法儿用低头去躲开他的眼睛。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