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开自己肚子的冲动。他用尽所有力气撑着自己的身体,驾马到车莫铎身边低语道:“车莫铎!匈奴军前方怕是设了埋伏,带大军仍旧往西边峡谷而去,但绕到匈奴军后面去。”
“喏!”车莫铎领了命令,又往下通知去。
鲜卑大军按照原本的计划佯装败北往西逃去,匈奴人也是紧追其后往西而来。乌伊邪见拓跋日轩果然佯败西走,心中冷笑,虽对拓跋风扬颇为不屑,但对拓跋风扬安插间隙的手段多了几分忌惮,他自是按计跟在拓跋日轩的后面。
西侧的峡谷两侧陡崖虽耸不高,地势狭窄,自古便是打仗设埋伏的好地方。乌伊邪率着军队进入峡谷停马时,望着前方空荡荡一片,明明已是初夏,迎面而来的大风却是冷冽刺骨,刮得人心里发毛。乌伊邪这才发现不对劲,原本跑在他们前头的鲜卑军不知何时已绕到了他们身后,如今却是他们在峡谷之中,拓跋日轩守着峡谷入口。他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究竟是哪里露出破绽,叫拓跋日轩给发现了,想起了自己往日与拓跋日轩交手从未赢过,心中忍不住发憷,面上也多了慌张,所幸在崖上埋伏的是自己人,反正鲜卑军也未对他们形成包围之势,当不足为惧!
“调头!”乌伊邪稳了稳自己的心,调转马头,迎面便与停在离他数丈远的拓跋日轩对上,只是他心中已乱加之有些距离,故而没有发现对面的拓跋日轩浑身紧绷有些摇摇欲坠。
拓跋日轩的双腿不断地打颤,要不是他的马术了得恐怕已从马上跌落,肚子里的胎儿翻滚不停、拳打脚踢,有力地拉扯着他的血肉,叫他苦不堪言,面色惨白,下唇都被咬得没有一处不是破的,偏偏又要强打精神。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腰杆笔直,怒目圆睁,视线勉强落在乌伊邪的身上。
“拓跋日轩!你的计谋早就被老子识破了!识相的就赶紧跪地求饶!”乌伊邪壮着胆子吼道。
拓跋日轩并没有答话,一动不动地骑在马上,隐在峡谷映下的阴影里,显得高深莫测,叫乌伊邪心中打起鼓来,难道自己身边也有鲜卑人的间隙,他们也知道了自己的计谋不成?!
不光乌伊邪是这般想的,车莫铎也是这样以为的,极为兴奋地问道:“大将军,如今可是要直取乌伊邪那厮的狗头?”
“呜……”拓跋日轩强忍着冲口而出的呻吟,压着声音道:“撤退……”
车莫铎心中一惊,靠近拓跋日轩仔细观看,才发现拓跋日轩整个人都在颤抖,面色苍白得吓人,像是随时都会倒下来,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拓跋日轩之前看着滚圆的肚子也跟着变了形,犹如鸭梨一般压在马背上。“大将军?”
“撤退!”拓跋日轩提起力气大吼了一声。
车莫铎的神色也跟着严肃了起来,立刻配合着拓跋日轩调动全军后退。然而就在鲜卑军开始往后撤之际,天空中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细小的黑色粉末,随风而至,刺激的味道冲入众人的鼻中,呛得众人咳嗽不止。
“咳……拓跋风扬!你给老子搞什么鬼……咳……”乌伊邪一边咳着一边吼道。
“今日——你们谁都逃不了——”峡谷之上一个声音带着几丝阴狠传了下来,那人正是早就埋伏在此的拓跋风扬。
拓跋日轩自是不意外拓跋风扬等候在此,此前未曾看到拓跋风扬出现在匈奴军中,他心中就有了猜疑,现在看到拓跋风扬出现在此也不足为奇。只是方才的那些黑色粉末究竟是何物,腥臭得让人难忍。他如今这状态也思量不了什么,并不打算继续留下来与拓跋风扬周旋,他挥着手,示意鲜卑军继续后退。
拓跋风扬站得高看的也清楚,他自是看出了拓跋日轩已经领着队伍有序地退出峡谷,他暗恨地哼了一声,这拓跋日轩上了战场便变得难缠了,方才撒药粉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鲜卑军的位置在峡谷入口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吸到药粉,断不能让拓跋日轩跑掉!
他一把将立在自己身边的黑衣女子拉上马来,由峡谷侧面相对平缓处冲了下来,直直冲到两军之中。
“拓跋日轩——你跑不掉的!”
“拓跋风扬,你在做什么!”乌伊邪对于这个装神弄鬼的二王爷已是极度不耐,执起手中大刀便想将拓跋风扬斩于阵前。
不料,拓跋风扬执起手中短哨,只是轻吹了一声,不论是匈奴军还是鲜卑军脸色具是大变,胸口似有莫名的异物鼓起,脑中一阵刺痛,竟是全然没了自己的思考,浑身僵硬地听着拓跋风扬手中的哨子一顿一顿地集合到他的身边。
“怎么回事?!”先前因离着远未曾吸入粉末的鲜卑人震惊地瞧着自己这头的副将与一些兵将像是木头人一般凝聚到拓跋风扬身边,完全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拓跋日轩久与拓跋轩影打交道,就算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也能隐约感到拓跋风扬必是用了邪术,他也没有心思再顾及其他,一挥手只让剩下尚有意识的鲜卑军速速撤回城中。
而拓跋风扬哪里会放过他们,他手中的哨子再一吹响,中了药粉的匈奴人和鲜卑人都变成了他的手下,齐齐杀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