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家心切,特意下的旨。”他淡淡道。
冯嫔是皇帝的新宠,侍寝了两三次便升了嫔,恩宠可见一斑。
冯家送进宫的庶女不少,大抵有那么两三个,不过江意水和她们也都是点头之交,连名字都记不全,也就没问到底是哪一位冯娘子。
更何况,皇帝这一道旨有几分是真为了这位冯嫔,还不好说呢。
“……哦。”
他瞥一眼她,话题就此终了。
洗完,他拿大巾往她身上一裹,轻车熟路地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油,言简意赅地吩咐她,“躺好。”
他坐在床边,把她受伤的那只脚搁在自己腿上,拿药油替她搓着那一大块淤青。
淤血要用力搓才能搓散,他一边搓,一边听着耳畔她因隐忍不住的抽泣声,看那纤巧可爱的脚趾头一动一动地缓解着痛意,刚才那股子戾气便散了大半。
“可、可以了吧。”她委屈巴巴地眨着眼。
“知道疼就行,下次还充英雄吗?”
“我没充英雄”她嘟囔道:“我是姐姐,看到妹妹有危险,当然要阻拦了。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把我妹妹推倒不成?”
是的,不仅如此,你还应该上去补一脚,让她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他不自觉地模仿起了皇帝的口气,突然觉得很是嘲讽。
“如果有一天,你和江意雨同时被关进一个房子里,只有活着的那个才能走出房子,你会怎么做?”
她思考了一会,才道:“我不知道。不过,大概会按照规则来吧,和三妹妹斗,生死输赢各凭本事,谁也不要让谁,就一丝不苟地按照规矩来就好。”“她抬眼,娓娓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这只是一种情况下的做法,我们谁也没有活在这个房子里,不需要每一刻都把他们当做自己的敌人。世上哪来全盘的爱与恨呢?难道你对成王殿下,就没有一丝孺慕之情吗?”
静默了一瞬,他才开口,一脸郑重,“昭昭……”
什么?
她好奇地看着他越凑越近,薄唇轻启,“我现在觉得,你还是傻一点好。”不然,他在她面前总有一种会被看穿的感觉。
如果她看穿了他的本质是一滩污泥,她还会留在他身边吗?还是会回到她那冷如松柏的表哥身边?
现在知道我的聪明了吧,她一脸得意。
那模样实在招人的紧。
他手抬起她下巴,在她嘴上烙下一吻,然后被她一脸嫌弃地推开,“一股子药油味。”
所以,他是为了谁?
还敢嫌弃他。
为了惩罚这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他决定把她身上都弄上药油味。
紧闭的房门里,突然传来尖叫声和笑声。
“你可别过来、别碰我,哈哈哈哈哈,不许挠我痒痒,哎呀……”
欢乐的笑闹声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无的娇哼和翻动的声音。
若有若无,反倒更引人遐想。
等到一切都归于沉寂的时候,夜幕早就落下来了。
廊下挂着几盏明晃晃的羊角灯,映照出一方小天地。
沉寒静静站在外头守着,眉目在灯花下映衬的格外好看。
十一拿手肘推一推十二,小声问道:“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十二眼睛都没瞟他一眼,敷衍道:“好极了。”
他一贯寡言少语,十一也没听出来他的随意,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的随意。他认真起来才要气死人好吗!其实十一也就需要这么一句话鼓个气。
他听到回答后,便挺着腰走了过去,“沉寒姑娘。”
沉寒抬起眼,秀静一笑,“十一侍卫。”
十一虽说没多少经验吧,花本子还是看了不少的。薛崇之前让人搜集来的话本子大多都是他贡献出来的,
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
他当然不会贸然前来,他一直放在背后的手伸了回来,沉寒这才看见他手上的玄素,肥圆的肉都从指缝里挤出来了,脑袋没精打采地耷拉着,颇有些郁郁寡欢的味道。
“从刚才起就这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见着兰莹姐姐的关系,看着怪可怜的,我想沉寒姑娘平时也一直照顾它,说不定有什么办法,便抱来给你看看。省得郎君日后怪罪我们没看顾好它。”他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看上去正经极了,沉寒也不疑有他,忙把玄素抱过来,安抚得顺了顺它脑袋上的毛。
“小可怜,你兰莹姐姐呢,怎么把你丢下不管了?”她含笑都弄着玄素,嘴角那一弯柔情似水,把十一都给看呆了。
十二走过来,冷冷道:“饿了。”
沉寒抬起头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你是说,玄素是饿了?”
“嗯。”他微微一颔首,“吃的,给它。”
沉寒忙想把玄素给十一,让十一抱着它去喂,可玄素的爪子扒拉着她的袖子就是不肯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