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哥哥!”
铁平用尽力气扑倒在她身边,摔在泥水里,她连忙蹲下抱住他的上身,才发现他已经失去了左臂,断口正渗出丝丝血水,她声音带着哭腔:“南朝哥哥,谁把你伤成这样?”
铁平靠在她怀里,伸手摘去斗篷,露出狰狞的疤痕,看着呆愣的胡长欢道:“容儿,我早已说过我相貌丑陋,自觉配不上你,才……才不让你看我的容貌,我对你从来没有任何隐瞒……”
“我知道!我知道!南朝哥哥从来不会骗容儿的!我不在乎容貌,我只要南朝哥哥!”胡长欢眼里涌出泪水,铁平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容儿,我知道你是胡府大小姐,你有婚约在身,我从来不敢对你有妄想……如今,如今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喜欢你,可是我是江湖浪子……你父亲是朝廷重臣,他容不下我……”
“是爹爹把你害成这样吗?”她红了眼,大颗大颗的泪珠滑下,带着仇恨,他缓缓笑道:“他是为了你好,不要……不要怪他。”他掏出荷包费力的递到她面前,“是我福薄,不能与你相守……这荷包你留着……送给你的良人……”断断续续说完,铁平口中喷出大量鲜血,最后不再动弹。
胡长欢哭号着,摇晃着,他一动不动,双目紧闭。她紧紧抱着他的尸体坐在地上,嘶声竭力的痛哭,任由雪水浸湿衣裙。从小到大,她有一个万人之上的爹,要什么有什么。大概是她拥有的太多,如今她只想要她爱的人留在她身边,却怎么也暖不了他冰冷的身体,绝望之余,她冲天哀求:“老天爷,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你都拿去!我只要南朝哥哥啊!”
夜色浓的化不开,寒风呼呼的吹着,龙阳的这个冬季,注定不太平。
吉王府夏颜儿的房间里烧着暖炉,她一身血红薄纱慵懒的倚在窗前看着漫天雪花,她伸出手接来一片雪花,任由雪花在手心里化开。手心的一丝冰凉,敌不过她心里寒意的万分之一。
苏轩推门进来,看见一身红纱的她,赞叹道:“颜儿着白衣,清雅高贵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已是美极。没想到一身红衣显得你妩媚动人,冷艳中别有一番风情。”
“不过是祭奠死去的心罢了。”她语气淡淡,面色哀愁,似乎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以前她总以为,只要和上官云臣穿一样的白衣,两人之间的距离便会少一些,现在想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外面下着雪,担心受寒。”苏轩取了一件披风走过去,披在她身上后,顺手关了窗,不经意的说到:“从南山回来之后,你眉头从来没有展开过。”见她不语,他接着道:“我得到消息,兵符在胡衅手里,我已经派兵包围了胡府。颜儿,你要不要与我一同前去?”
她面上浮现出一丝神采,闷闷的点了点头。
和苏轩同坐马车到达胡府,夏颜儿披着狐裘披风踏入正厅,便看见被侍卫团团围住的胡衅正在破开大骂,他看见苏轩进来,怒道:“吉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惊扰胡大人本王十分不安,但是既然有人说兵符在胡府,无论真假,本王对国母总要有个交代,还请胡大人谅解。”听了苏轩的话,夏颜儿微微诧异,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自称过“本王”。
“没想到吉王回朝不久,就已经会替国母分忧了。”胡衅看着苏轩,一脸不屑道:“我不拦你,但是我有句话说在前头,如果找不到兵符,老夫可没那么宽宏大量免了吉王惊扰之罪。”
“国君昏迷不醒,本王定是要提龙阳分忧的。”苏轩面对胡衅的威胁,脸上笑意未减:“如若惊扰了胡大人,本王自会请罪。”
侍卫得到命令,立刻对胡府进行搜查。夏颜儿看着神色自若喝着茶的胡衅,神色担忧的看向苏轩,苏轩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笑。
两个时辰过去了,侍卫禀报,并未发现兵符。听完侍卫话的胡衅,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冷笑不语。苏轩面色有些难看,他带着愧意道:“本王冒昧惊扰国傅大人,十分抱歉,本王现在回宫向国母请罪。”
“我早说过兵符不在侯府,吉王不信,如今不如早些进宫请罪。”胡衅很是得意的挑衅苏轩,正在这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兵符是胡衅盗取的,现在就在胡府。”
夏颜儿寻声望去,只见胡长欢不知何时站在正厅门口,满身泥泞,身上有不少血迹,发丝凌乱,眼睛红肿,目光呆滞无神。
“长欢,你怎么了?”她奔过去,擦着胡长欢脸上的泥,胡长欢看着她,眼中再也流不出泪水,声音带着生无可恋的绝望:“颜儿姐姐,南朝哥哥死了……”转而满眼恨意的瞪着胡衅:“是他!是他杀了南朝哥哥!”
“欢儿,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杀了那个混账!”
“不许你骂南朝哥哥!我要为南朝哥哥报仇!”胡长欢貌若癫狂,恶狠狠的说到:“兵符就在胡府,我亲眼见过!你们只要掘地三尺,拆墙拆瓦,总会找到!”
“欢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是你爹爹!”胡衅面色大变,怒吼出声,只听胡长欢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有你这么一个爹!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