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容不得儿女私情,你是否知道上官云臣身在何处?”
上官云臣身在何处,她也想知道,鹤鸣台一战,她带着他离开,他却丢下她带着焚华不知所踪。想到这里,她问道:“你想夺了焚华作为筹码,让江湖各派与朝廷和解?”
“不错。”许青荣没有看见许浅月面色越来越沉,接着说到:“焚华可以安定江湖各派,上官云臣的人头可以让吉王立一大功,了结上官云臣擅离南疆之案。虽说上官云臣对逍遥阁有恩,为了龙阳太平盛世,哪怕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甘之若饴……”
“爹!杀死祖父之时,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表哥的!你怎能出尔反尔!”她厉声打断许青荣,说出一件许青荣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他暴怒吼道:“住口!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忘了你手上沾着祖父的血吗?你真的忘了还是不敢面对!”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两人间响起,许浅月捂住红肿的嘴巴冷笑,许青荣颤颤的收回火辣辣的手,捏紧了拳头,脸色铁青,没错,他手上沾着许云岩的血,许云岩是他杀死的,许青绍亦是被他打下断崖的,那是他日日夜夜的噩梦:
那是在几月前,许云岩为了逼出体内的剧毒,已经是风中之烛。晚饭过后,许青荣照例给许云岩送药,走至门口,忽听见屋内有交谈声,便伫立门外凑耳倾听,这一听,便动了杀念。
屋内的许云岩咳嗽着说道:“青绍,过不了不久,我就要去找你娘了。死亦何惧,只是逍遥阁的未来,我一直放心不下。”
许青绍安慰道:“逍遥阁有大哥把持,虽谈不上兴盛,但保百年基业绝无问题。”
许云岩叹息一声,语气有些否定的意味:“青荣打理逍遥阁繁琐事物确实不错,但是逍遥阁主维护江湖太平,武功,心胸与气节当是豪杰翘楚,不是他这般处理家务事的小妇人姿态能担任的。何况我了解青荣,他性子里有些狭隘的小人之气,处事圆滑,是一个典型的和事佬。这种人,可正可邪,把逍遥阁百年基业交予他,实属不妥。”他转头看着正往暖炉里添碳许青绍道:“青绍,论武功,逍遥阁内除我之外,无人是你的对手。论心胸,你大哥不如你坦荡。论气节,你不争强好胜,淡泊名利。青绍,这逍遥阁主,唯有你担任,我才能放心。”
许青绍将暖炉移至许云岩身侧,脸上带着温朗的笑意:“爹知我淡泊名利,自然懂我不愿为世事所扰,做逍遥阁主青绍必然是不愿的。”
“此事是为难你了,违背了你的生性,但为父已经别无选择。青绍你是唯一人选,没有愿与不愿,这是为父的遗愿。”许云岩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充满威严,也带着几分期许,几分恳求。
“爹,我并不是唯一的人选,”他眼里一片清明,看着许云岩,道:“这逍遥阁主人选,弘儿更为合适。”
许云岩眼中一片赞扬之色,转而变成忧虑:“我考虑过,江湖与朝廷不和,弘儿虽然德才兼备,但是身份特殊,而且他当年立誓此生不入逍遥阁……”
“爹不必忧心,”他轻笑:“南山之约,弘儿必定守得住焚华剑,既然守住了剑,他便有理由担任逍遥阁主。如今天下之势风云变幻,他为人正直,忠君爱民,自然知道守着旧时誓约违背了拯救天下苍生的胸怀。只需爹静待几月,自然水到渠成。”
许云岩点头赞成,叮嘱道:“如若弘儿不肯违背誓约,青绍你不可再做推脱。”
许青绍恭敬行礼,笑道:“谨遵阁主之命。”
屋外的许青荣阴沉着脸往药里放了一些粉末,放轻脚步退后几步,又重重的踏着步子,装作刚到的样子,敲门道:“爹,我来给您送药。”得到允许后,他面色无常的推门进去。
看着许云岩喝了药,他对许青绍道:“三弟,与我去后山一趟,我有事与你说。”
“可是阁内出了什么事?”许云岩问道,他摇头否认:“只是一桩小事,若三弟在解决起来容易些。”
许云岩知道他武功不佳,露出了然的神色,没再询问,许青绍随他去了后山。到了后山,他站在断崖前吹着风不语,许青绍笑问:“大哥找我何事?”
他声音有些怆然道:“这世间,总有太多的人,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得到别人用尽一生心血都得不到的东西。这对那些用尽一生的人,何其残忍,何其不公。”
“所谓不公,不过是后者的给自己的嫉妒心找的借口罢了。心胸若是宽广一些,不是自己的不强求,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抱怨了。”
许青绍的话让他想起许云岩对他“狭隘的小人之气”的评价,他心中怒火越发猛烈,压抑住怒气道:“然而,这一切似乎对后者而言,都是命运。三弟,你信命吗?
“我信命。”许青绍轻笑,若不是命,他怎会遇到夏颜儿,他这一生无欲无求,命让她来到他身边,便是最大的馈赠。
“我也信命,但是我不认命。”话音刚落,他猛的挥掌打向许青绍胸口,许青绍正出神,没有一丝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掌,掌风将他身躯打飞,跌下了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