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
有人说,被姻缘线束住小指的两个人,有着一诺一生的守望。骑着马的爱人,会跨越千山万水风尘仆仆的来到她身边,马蹄嘀嗒,衣袂翻飞。在阳光洒满每一个角落,天上彩云朵朵的时候,带着爱人回家。
夏颜儿看到上官云臣笑容的时候,只觉得万丈光芒在他身后绽开,她犹如见光的飞蛾,不顾一切扑向他。
她被他张开双臂圈在怀中,寒气带着他身上久违的气息,紧紧的包裹着她,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闭着眼睛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独特的香气。那一刻,她拥有了世间最亮最暖的光。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青丝上,胸膛透过白裳传递着她的体温,他的心跳声强劲而热烈,向她诉说着他此时的欢喜,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睽违一个时空的拥抱。
“带我走。”
“好。”
他哑着嗓子,闭上眼睛,拥住她背对悬崖倒下去,没有丝毫犹豫,一切就像跨过一条小沟一般自然。
上官云臣跳下悬崖的那一刻,夏颜儿觉得必死无疑,但是有他陪着,她毫无惧意,于是紧闭双眼,意识渐渐模糊。
“颜儿——”
许凌风嘶哑呼喊,在两人倒下的一瞬间,他猛的扑向崖边,身子直直向崖下扑去。许青荣上前一步将他拽回来,死死压在地上。他双眼充血的哭号着,挣扎的满脸通红,眼睁睁看着飞速下坠的相拥着的两人化作小点,然后消失不见。
苏轩站立不稳般退后几步,耳边回荡着许凌风嘶哑的呼喊。
之后,许凌风和苏轩带人在绝杀崖下找了三天三夜,一无所获,上官云臣和夏颜儿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逍遥阁上,许浅月提着滴血的剑,那些阻拦她的弟子被她毫不手软的杀死,她一步步走向许青荣。
“你逼死了表哥,我要你为他偿命!”
没有感情,只有深深的杀意。
许青荣一言不发,提刀与许浅月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刀光剑影,阵阵血光。父女之间的厮杀,关乎生死,杀红了眼,没有人敢去阻拦。
当剑刺入许青荣的胸口,许浅月没有迟疑,面无表情的把整柄剑贯穿他的身体。她握住剑柄,用全身的力量推着许青荣后退,直至抵在身后的桌上,再无法退后分毫。
许青荣动弹不得的喘着粗气,面色痛苦,他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许浅月拔出剑,穿着被血染红的水绿纱衣,带着满身伤痕,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摇摇晃晃离开了逍遥阁,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有人说她与许青荣一战,虽然赢了,但受了重伤,血液流干而死……
有人说她思念上官云臣成疾,跳下了绝杀崖,粉身碎骨……
还有人说她失去挚爱,看破红尘,削发为尼,一心向佛……
事实怎样,没有人知道,不过是一个个口耳相传的江湖传奇罢了。
逍遥阁主许青荣一死,许凌风无心经营,眼看江湖大门派就要散了,消失多日的许青绍现身,接任逍遥阁主,以保逍遥许氏百年太平。
江湖与朝廷,依旧兵刃相向,水火不容。
绝杀崖之后,世间人们都认为上官云臣和夏颜儿双双殉情。
江湖上的风云变幻,身处世外的夏颜儿并不知道。她只记得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间竹屋的床上。她坐起身子打量着竹屋,屋子不宽,但是十分干净整洁,生活中常用的家具整齐的放在该放的地方。
“这是哪里?大公子呢?”
她呆坐一会儿,听到外屋传来一阵声响,带着阵阵香气。她下床走到外屋门口,挑起竹帘,只见一个身穿粗布衣服束着浅色发带的男子在灶前忙忙碌碌。
添油,切菜,加料……各种繁杂琐碎的事情男子做起来得心应手,没有丝毫的慌乱。握着铲子炒菜的动作,犹如挥舞着宝剑一般行云流水。锅与铲子发出的碰撞声,就像一支曼妙的曲子。一盘盘惹人垂涎欲滴的菜,散发着香气摆在灶台上。
她忽然觉得这一幕很美好,如此温馨的让人想起了家。
她缓缓走到男子身后,伸手从背后环抱住男子,脸贴在男子背上,闷闷开口:“云臣。”
上官云臣停下手中的活,转身抱住她,声音平淡:“怎么了?”
她摇摇头,不说话,紧紧的抱着他,半晌声音低低的开口:“眼前的一切那么美好,就像回到家里一样,这是我的家吗?”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带着一丝温柔:“有我的地方,便是你的家。”
“但我好怕,怕这一切只是一个梦。梦醒后,你会对我说不喜欢我。”她抬头看着他,眼睛亮的如同繁星,带着期盼,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是梦,我们都不要醒过来,好不好?”
他微微颔首,如蜻蜓点水般吻了她的额头,应道:“好。”
一股烧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