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要蹭地了,袖口也露不出手指头来,那样子有点可爱,也有点可怜。
帖子就是这么个人,虽然他足够坚强到不需要别人的支撑,可是看见他那个样子,却让你不得不去爱怜他,肯想,这就是所谓的可人疼了吧,这小子的确可人疼,而且还让你疼他疼得心甘情愿的。
我是不是已经特喜欢这小子了?肯这么问自己。
他有点茫然,有点紧张,然后,在看到那个因为军大衣的沉重而晃晃悠悠的小身影从大学校门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得到答案了。
"真冷。"很快凑到炉子旁边,帖子搓了搓手。
"你还喊冷,那我呢?"
"噢,衣服给你。"傻笑了两声,帖子有点费力的把大衣脱下来,又有点费力的给肯披上,"多谢了啊。"
"客气什么,长辈对小辈,应该的。"肯别开脸,嘟囔着,他觉得自己脸有点烫,身上也有点热乎乎的,这种热量一瞬间推积,就到了不传输出去一些不行的地步。
他一把拉起帖子的手,凑到嘴边轻轻哈气。还好像个家长一般念念有词说什么看看这小爪子冻的,冰凉冰凉的,你洗完手不会在我大衣上擦干了再出来啊,看看,看看,都红了,挺大人了怎么也不知道心疼自己,大冷天的也不戴个手套。明儿个我让我姐给你织一副,什么?要桔黄的?不成,不经脏,黑的,我说黑的就黑的,你甭跟我顶嘴。。。。。。
肯的唠叨帖子听着,后来也便不再反驳什么,他抿着嘴冲肯笑,也不知道是因为冷风吹的,还是真的被肯传过来的热量给烫着了,他小脸红扑扑的,那样子像足了小学课本里描述的小朋友的脸蛋,红得像太阳,红得像苹果。
肯看得有点失了神。
从那之后,大概有挺长一段时间,肯就一直给帖子焐手,两个人贴着,肯抓着帖子的小爪子褪进自己的袖口里,这只热乎了,就换另一只。
这种习惯形成之后,就维持了整个冬天,肯始终忘了让自己姐姐给帖子织一副手套,帖子也没有提醒他,他觉得这样就挺好,有了肯,什么手套不手套的,都没有必要。
第二章
肯说帖子我喜欢你的时候,那小家伙正把蘸好了糖的山楂串往铁板上放,大概是让肯给吓着了,"啪"的一声,冰糖甩过了头,一片糖渣子溅到了肯的军大衣上。
"哟,你看看,真不好意思。"赶紧站起来,抓过毛巾擦糖渣子,帖子连连道歉,"没留神,不是故意的啊,你站我前头,就是有这危险,你看看,你看看,都擦不下去。"
"得了得了,擦不下去别擦了。"肯抓住帖子的小细手腕,觉得懊丧得很,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本来气氛挺好的,结果让这小子一个手滑,全给破坏了。
"那什么,蘸点洗涤灵应该就能擦下去,你等会儿啊,我去接点热水。"一直低着头,发现潮湿的毛巾擦不下糖渍的时候,帖子转身往厨房跑。
那的确就是跑了,三步并作两步,从后头看背影,似乎连脖子都是僵硬的。
肯想,这小子肯定让他给吓着了,那种紧张的样子有点可笑,也在某种程度上激起了肯的某种冲动,他想扑过去把那小子给抓回来,然后就随他怎么做了,就好像小学课本里学过的那个狼和小羊的故事,弱肉强食嘛。可是,他最终还是没好意思下手,因为那小子那双眼睛。
实在是无辜的要命。
对帖子下手,想想都有罪恶感,好像在摧残民族幼苗,肯这么琢磨着,懊恼升了级。
洗涤灵加热水擦掉了糖渍,却留下了难看的湿痕,肯说算了算了,就这么着吧,反正一会儿就干了,你糖葫芦蘸好了没有?蘸好了咱出摊儿。
那是他们俩认识的三个月,转眼就过了元旦,比起十二月来,天气更冷了一些,元旦七天假一过,师范大学便开始了各科的考试,这段时间他的烤白薯卖得很不错,还有帖子的糖葫芦,还有原先在马路对面,现在也搬过来跟他们俩凑热闹的卖煎饼的豆桑。
平时玩儿的飞沙走石的文科美女们终于在期末考试来临之际开始用功,懒得去食堂排队,便就近买了烤白薯或者煎饼充饥,附带自然少不了照顾一下帖子的糖葫芦生意,如此这般一天下来,还不到天黑他们就可以收摊了。
那段日子,肯开始每天先去帖子家找他,骑车半个小时路程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虽然不喜欢早起,可他还是坚持下来了,于是每天两个人一起出摊,那种好像开了夫妻店一样的感觉,肯很喜欢。
"你们要考试了吧?哟,真辛苦,嗯嗯,可不是嘛,您是中文的?哦,历史啊,真不错,得嘞,三块六毛钱,您拿好,考试顺利啊。"
结束了一幢买卖,肯把零钱塞到了大衣口袋里。
&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