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萧无尘。
他不知道二人之间发生过甚么,但是,萧无尘是他的恩人,是大兴的皇帝,无论他做错了甚么,在阿哑的心里,摄政王都不该对萧无尘动手——萧无尘脖子上的掐痕,还有身上的那些淤青,那明显粗暴的痕迹,当真以为他和阿药没有看到么?当真以为骗过了那些太医,就没人知道了么?
而现在,萧君烨竟然还要谋取陛下的权力!
阿哑是萧无尘是四个贴身内侍里,最单纯的一个,现下如何能忍?
当即愤怒的冲撞了过去!
阿药当即大叫一声:“阿哑,快跪下!”
阿哑若是出了事,陛下心中该如何心痛?又有谁能在陛下身边悉心照顾?以摄政王的卑劣,大约只能留下阿哑一个不能说话的人照顾陛下,阿哑若是激怒摄政王而死了,那么,谁还能来照顾陛下?
阿哑却已然冲了出去。
萧君烨动都不动,只待阿哑冲过来后,才脚步一让,打算让阿哑干脆撞到他身后的桌角上去。
阿药当下灵光一闪,忽而转头看向床上的萧无尘:“陛下醒了!”
萧君烨唇角一动,竟是突然出手,从背后险险抓住了阿哑的衣服。
阿哑险险的没有撞到桌角。
也没有死。
然而就算如此,萧君烨在发现阿药说谎之后,立即震怒,将寝宫之中的人统统赶了出去,只留下阿哑一个照顾萧无尘。
他没有动企图撞向他的阿哑,反而是对阿药杖打五十。
待得第二日,萧君烨又带着张太医几人上朝,将新帝病重,不宜见任何除了他以外的人,而他这个摄政王将代替新帝,处理国事的消息,告诉了朝中众人。
朝中登时一片哗然。
第62章 梦呓
承宁帝信任依赖摄政王的事情,朝中众人皆知。
对众位大臣来说,虽然不明白承宁帝对摄政王的全然的信任,究竟是从何而来。但是,既然承宁帝既然这般信任摄政王,而摄政王本人既有军功在手,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主动将自己的藩地献给帝王的人,同时也对承宁帝格外忠诚,甚至承宁帝彼时的“逼宫继位”之中,都能明显瞧见摄政王的影子。
显然,承宁帝对摄政王的信任,不是完全没有来由的。
而摄政王对承宁帝的忠心,对诸位臣子来说,他们也算是瞧到了不少。
旁的不说,至少摄政王比起他们,的的确确是要多了几分功劳和忠心。
更何况摄政王在承宁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然开始效忠太子。二人又是叔侄,年龄相差不远,多多少少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承宁帝和摄政王有这般多的情意在,倒也难怪承宁帝会这样的信任摄政王了。
众人心中虽有酸涩,觉得这位摄政王抢走了承宁帝的不少“宠爱”,但是细细想来,这世上也的确难以找到第二个既能早早投靠、且还能大义凛然的将自己的偌大的封地给奉献出来的人了。
因此就算此前承宁帝一道圣旨,要封昭王为摄政王的时候,众人或多或少的都开口阻拦,但见得承宁帝心中坚持,而那时的摄政王又代替帝王,将几个封地全部收到了承宁帝的囊中,众人无论心下如何做想,那时也只能压着性子,认了这件事——如果这样的功劳,都得不到应有的赏赐,那他们才要担心自己跟的到底是不是一位昏君呢?现下摄政王虽有封赏,但除了摄政王这个名头,其余封赏细细说来,其实又怎能比得上摄政王无偿奉上的封地,以及早早投靠承宁帝并帮扶承宁帝登基等的功劳呢?
就连最忠诚于大兴朝的左丞相,也只是意思意思的稍稍劝阻了萧无尘几句,便默认了这件事。
因为那个时候,就连他也以为,摄政王萧君烨,会忠心承宁帝一辈子!
左丞相年纪到底大了,闻得萧君烨方才的话,忍不住捂着胸口,手指颤巍巍的指了萧君烨好一会,才忍下这一口怒气,道:“摄政王莫非是糊涂了?人食五谷,如何能不病?且现下还是寒冬腊月,陛下生病,实属常事。然而,陛下因天气骤冷而生病,所得不过风寒之症。这等病症,又非那等绝症,待过上几日,陛下身子好了,再多养伤几日,就能继续处理朝政。如何就会像摄政王带来的几位太医所说,陛下就此就会一病不起,从此都只能将国事交给摄政王,陛下从此,就只能空有帝王之名,而无帝王之实了?”
左丞相向来忠心,而他的忠心,并不仅仅是忠心于某位帝王,而是忠心于整个大兴朝。也正是因此,在他发现先帝承光帝竟是放弃了朝廷律法而是在用丹药来对付臣子时,才会对先帝大失所望,进而同意彼时还是太子的承宁帝的要求,帮明显年少聪慧贤明的承宁帝继位。
同样的,若此时的承宁帝是个真真正正的昏庸之人,说不得左丞相在发现更出色的摄政王打算架空承宁帝的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摄政王去。反正,只要大兴朝的百姓能受益,谁做那个位置,掌那个权力,又有何要紧的呢?
偏偏左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