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慈悲,竖掌微拜,“雨空、雨尘、雨岳三位比丘尼结伴出庵云游,九月中旬动身,如今已有三月。”
“三位师太去的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能回来?”童炎再问。
“阿弥陀佛,所谓云游便是漫游四方,行踪不定,居无定所,并无既定线路,至于何时能归,贫尼也无法断言。”庵主答道。
闻言,童炎愣愣的看着禅房内那张木椅沉默不语。
陆玄拍了拍童炎后背,朝庵主微微一笑,“请问庵主,雨空师太云游前可有留下什么话,或者是留有什么信件代为转达?”
庵主摇摇头,“皆不曾留有。现世尘缘分皆由前世因果而定,或友或仇或亲眷或陌路,皆有定数,母子情缘虽珍贵,却亦是如此。如若童施主与雨尘前尘缘分犹存,你二人自能相聚再续母子情谊,若尘缘已尽,童施主又何须强作挽留?须知红尘无涯,苦海无边,雨尘既已看破,童施主何不放手,寻得彼此自在?南无阿弥陀佛。”
庵主朝童炎微微俯身竖掌一拜,随后转身离去。
清冷西院,空寂禅房,童炎低垂着头看不见面容神情,陆玄则在旁不断低声安抚着。
寒冬冷月,凛风瑟瑟,童炎转身看向院内那棵挺直塔松,塔松老枝铺展、新枝梢垂,如此屹立门前多年,想来是已听遍众比丘尼诵经念佛千万,然而此刻似乎也显得有那么几分萧瑟凄凉。
童炎抹了把脸,一声轻叹,“我没事,其实我当初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侧头朝陆玄哽咽一笑,“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别太难过,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么。”陆玄满眼心疼道。
“是啊,幸好还有你这混蛋……”
两人就那么站在禅房许久,直到天色渐暗,童炎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陆玄这才拍拍童炎肩膀,轻声笑笑着道,“炎炎,咱们回去吧,我可不想今年除夕就在这尼姑庵里过。”
童炎回头看了一眼那张无人落座的木椅,点了点头。
这年除夕是童炎有生以来过的心情最五味杂陈的一次,有失落、有埋怨,当然也有开心、有憧憬、有幸福,特别是当他倚着厨房门看着陆玄一手拿着锅盖挡在胸前,一手捏着炒勺柄尖,瞪着双眼,满脸如临大敌状炒菜时,心里那种幸福感尤为强烈。虽然最终陆玄自告奋勇做出来的每道菜都食难下咽,甚至最后不得不打电话让饭店送一桌年夜饭过来应急,但这年的除夕仍是童炎十八年以来度过的感觉最快乐的一次。
元宵节后,新公司正式揭牌,童炎、陆玄也正式开始上班,开启全新的生活。
童炎在新公司拥有一张自己的办公桌,上班的第一天那种新奇感就非常强烈,之前童炎只是在电视、电影里面看到一群白领忙忙碌碌工作的画面,如今自己竟然也成为其中一员,那种成就感非常棒,虽然他只是当着个打杂小职员,却也忙的不亦乐乎。
周一到周五,童炎、陆玄两人忙着工作,周末休息的时候陆玄常会有应酬,童炎向来不感兴趣便会抽空去汽配店找赵荦。
后者终于也脑袋开窍似得舍得花钱请了位女员工来店里帮忙,不过当童炎发现赵荦时不时用非常嫌弃的目光看向自己,以及赵荦看着那位女员工背影花痴状时,童炎立刻就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赵荦他丫的根本就不是雇员工,完全就是在找女朋友的节奏啊!并且还十分不满他童炎来店里当电灯泡!
童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当然也不会坏赵荦的好事,恰好年后李子耀跟张悦分手了,分后手的李子耀用这些年攒的积蓄开了家健身房,还打电话过来邀请童炎过去捧场,童炎正愁在家闲着没事,而且健身房位置离公寓也不远,便就乐呵呵着欣然前往。
“最近你好像常去李子耀那玩啊。”陆玄洗完澡,正拿着吹风机对着镜子吹头发,边貌似无意问道,“听说他那家健身房规模还不小,客人应该也不少吧?”
“还行,刚开业一个月知道这家健身房的人还不怎么多,不过我每次去都发现客人有增多。”说话间,童炎摸了摸自己胳膊两肩,“诶,猪头,你有没有觉得我两肩的三角肌有练壮实些?”
“你才练一个月还不到哪会有这么快就见效……”陆玄道。
“可我明明感觉肩膀有比以前硬实些,来来来,你摸摸看。”
陆玄收好吹风机,走出浴室,给童炎按摩肩膀,“炎炎,以后就别去健身房了,那种地方乱的很,不适合你这种人待。”
“我是哪种人?是笨还是呆?看不起人啊你!”童炎有些古怪的侧头看陆玄一眼,“健身房有什么乱的?不就一群大老爷们锻炼身体么?再说老板李子耀我们又不是不认识。”
陆玄啧了一声,“就是因为老板是李子耀,我才不乐意你老是往那边跑。”
“他跟张悦不是已经分了么,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童炎满脸的不以为然,“当初张悦请私人侦探暗中调查我可还是人家李子耀偷偷通风报信告诉我的,我觉得这人挺值得结交的啊。”
“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