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塞德说:“我都五十岁了,也没有穿过你亲手织的毛衣啊。”
陈怡玢瞥他一眼,说:“怎么你这话这跟苏珊娜说的一样呢?这下我可有事干了,一下子又定出去两件毛衣。”
塞德说:“我可以等,不着急的。”
也许是心态好了,塞德的身体开始好转了,又过了半个多月已经挪回家里养身体了。塞德也趁着这个机会安排布莱兹到法院去工作了,艾伯特完全可以照顾布莱兹,塞德就安心养身体了。
塞德回家之后时常给陈怡玢打电话,或者跟她说他想吃她做的酱牛肉了,或者说他想吃佛跳墙,甚至还会点一下平城菜式,陈怡玢笑着说他:“在平城那几年可是让你把那些菜名记得倒是清楚。”可是看着塞德冲她笑的样子,到底还是一样一样的给他做了出来。
布莱兹加班到晚上回家,经常能看见自己亲爱的老爹吃着陈阿姨给他开的小灶,满餐厅的香味,勾得布莱兹口水直流,舔碗一样吃了一顿之后,跟自己老爹说他明天想吃陈姨做的红烧鱼,又甜又咸的口味让他难忘。
塞德瞥他一眼,不爱搭理他,布莱兹就嘀嘀咕咕的说:“那我自己跟陈姨说去,她最疼我,肯定会给我做。”
塞德说一句:“我明天想吃鸡丝热面。”
布莱兹不乐意,但慑于塞德的威严又不能说什么,佣人端上了饭后甜点给他,布莱兹一边吃布丁一边看着塞德的表情,说了一句:“昨天我母亲给我打电话了,说她要在南边举行第四次婚礼了,邀请我去参加。”
塞德说:“恭喜她,她总是这样热情奔放的去寻找她所喜爱的,从年轻时候就是,她也算是有自己的坚持的,从这点上来看,我佩服她。”
布莱兹早就习惯了自己亲妈的性格,再说他从小跟她也不太亲,亲妈总想着跟各种情人恩爱,也没有时间跟他培养亲情,所以他耸了耸肩膀,说:“周末我很忙,恐怕是没有空参加她的第四次婚礼了,不过她第五次的时候我会尽量去的。”
塞德说:“替我向她问候。”
布莱兹看他一眼,试探的说:“她跟你分开之后已经结了三次婚了,你……”他看着塞德身上穿着的那件浅灰色的手工毛衣,这件毛衣最近在他爹身上出现的频率特别高,布莱兹想不注意都难。
布莱兹说:“你也该有自己的追求了。”
塞德放下刀叉看着他,说:“你的意见是?”
布莱兹说:“我没有意见,你高兴就好。”
塞德点点头:“我知道了。”
布莱兹的性格比当年的塞德活泼很多,尽管他们的长相是那么的相似,但与克制、严谨、理智的塞德相比,二十岁出头的布莱兹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情人了,恐怕早就将塞德甩在身后了。
布莱兹又说:“我看陈姨就挺好的……”刚想说点什么,又在塞德的目光之中弱了下去,最后他硬撑着说:“你们都五十多岁了,还用顾忌什么啊,再不享受就要老了!”说完放下刀叉就跑了。
塞德真是有点无奈,想到他对布莱兹的教育一直是很上心的,不知道为什么孩子跟他年轻时候的性格差那么多。
塞德身体逐渐恢复了之后,也从外交大臣的位置上退了下来,正如布莱兹所说的,再不享受就老了,他打算好好享受他的晚年时光,尽管他的容颜依旧是那么风雅英俊,他穿着三件式的西装走出去的时候仍然能吸引所有女士的目光,他仍旧高大、挺拔、金发一如当年那般的闪耀,湛蓝的眼睛有着时光给他的睿智。
与几位老友在苏珊娜的庄园里小聚之后,回家的路上黄薇甜和李少雍先驱车离开了,走的时候李少雍拍了拍他的肩膀,黄薇甜冲她挤眉弄眼,五十来岁快要当奶奶的人了,还是这么活泼。
塞德邀请陈怡玢在莎士比亚公园里散步,那里依旧树林静谧,座椅上有几对谈情说爱的情侣,也有老人在遛狗,他们路过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有很多鸽子,惊起的时候成片的飞走了。
塞德在有很多野鸭子游来游去的湖边向陈怡玢发出了旅游的邀请,陈怡玢说:“好啊,我也一直想去瑞典看看,难得你竟然要去放松。”
塞德说:“经历了一场大病,我也想开了不少。”
陈怡玢道:“是啊,人都得想开。”她看着湖里那些嬉戏的野鸭子,说:“当年随庆去世的时候我也想不开,但是时间久了,我想着他毕竟还是安心的离开的,他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走得时候也是很高兴的吧。”
塞德:“嘉和……”
陈怡玢道:“都过去十多年了,我也想开了,人生在世都有生老病死这一遭,只是分早晚罢了,再多的悲伤也不能让我们生活不幸,这是所有爱我的人都不想看到的。”
塞德道:“是啊。”他看着陈怡玢,忽然说:“嘉和,你还记得当年你毕业时的六月舞会吗?”
陈怡玢笑:“我当然记得,那场舞会上,是圣路易斯最优秀英俊的塞德里克先生给我当的舞伴,那些女同学们羡慕的眼神还仿佛昨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