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余盈樽猛地坐起来,把正在床上秀十字绣的安凝吓了一跳。余盈樽顿了两秒调整了一下心态才开口,“阿姨好, 我叫余盈樽……提前祝您生日快乐,很抱歉这边有事情不能为您庆生。”
“没关系,礼物阿姨收到了, 很喜欢你的礼物,你费心了……”江母还想再唠唠家常。
江月眉头微皱,在母亲面前摊了手,做了一个给我的手势。江母是的确更喜欢软软萌萌的女孩子, 尤其是未来儿媳妇,无奈的说,“江月不让我说了,我把电话还给他了啊。”
江月重新接起电话,第一句就是,“樽樽,元旦抽空跟我回家?”
江母对儿子的话非常满意,连着点了好几个头表示赞许。
“好。”余盈樽捏着指腹,回答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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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艳压着怒火听完了余盈樽跟江月秀恩爱,沈烟烟又跟异地男友讲起了电话。
王艳回过神,刚刚还记录着今天发生过什么的日记本上,已经被墨水笔划乱成天书。王艳撕了日记,握成团扔进废纸箱,爬上床拿被子蒙住头。
这几天的经历的片段一直在脑海里来回上演,王艳捏着腿上淤青的位置,试图用疼痛感抹去脑海里的片段。
可片段越来越清晰,王艳一夜未眠,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大半边。
这是第一次寝室里另外三人都起来了,王艳还没出门。等寝室里的人走光了,王艳才掀开被子,站在全身镜前还镜子里狼狈的自己,身上满是淤青跟口勿/痕。
她对着镜子扯出一个自嘲的微笑,然后嘴角下沉,眼神越来越可怖,抬头时候她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王艳换了衣服去网吧,她已经四天没有去上班,也没有接老板打过来的电话了。这份工作多半是已经黄了,但她要把自己的工钱要到手。
“什么?你问我要工钱?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工钱?”网吧老板不可思议的看着王艳,“拜托,你旷工四天,你不想干了能提前支会一声吗?你知道这四天没有人坐班,都是我自己顶上的吗?”
王艳突然失踪了,不接电话,老板开始还急得团团转,想报警,但网吧的常客说王艳跟别人自己离开的,老板才作罢。
网管白天12小时,晚上12小时轮班,王艳突然就不干了,来不及找到人做网管,老板自己顶了三天,正一肚子气,“走走走,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晦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责任心的都没有。”
“你给不给我钱?”王艳瞪着网吧老板逼问道,“不给后果自负。”
网吧老板早年也是个打过群架、在街上混了好几年的主,吃软不吃硬,本来真没准备压着她的工钱,但凡王艳说句软话,他都马上把工钱给结算了。
可王艳这么一怼,网吧老板脸马上就拉了下来,“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王艳掏出手机,给一起共度了几天的小混混大哥打电话。
那边声音嘈杂,“喂,你谁啊?”小混混大哥语气不太好。
“是我,我是王艳,我这边遇见点事,网吧老板不给我开工钱,你能帮我解决一下吗?”王艳语气讨好。
“王艳?那个王艳?你打错了。”那边直接撂了电话。
王艳再打过去,就是拒接,已经被拉黑了电话是吗。
“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我看看,你有多能耐。”网吧老板双手环抱着胳膊,等着王艳回话。
王艳沉默,老板也懒得理她,王艳就一直站在网吧收银台前不走,最后老板没辙了,从收银柜里拿出两张钞票,拍到台面上,无奈道,“丧着个脸太晦气了,别人不用做生意是不是?小姑娘别这么狂,搞得谁没在道上混过一样,你以后好好讲话,讲人话,没人会为故意难你的,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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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艳走出网吧门口,弟弟王宏图赶紧迎上来,他喊,“姐姐……”然后从兜里掏出了几十块钱给塞到王艳手里,“我就只有这么多了,对不起。”
王艳怔住,她愣在原地,手保持着原状,一动不动,半响才缓过神,“你为什么在这里?”
王宏图尴尬的笑了笑,“刚刚我跟大哥在一起来着,听他提你名字,我不放心,就来看看。”
王艳的眼神渐渐冰冷,“那你为什么不进去。”
王宏图没回姐姐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回,他在网吧门口徘徊了很久,但他害怕,他不敢进去。
好像是在自己大哥房门口,听见房间内姐姐的叫声,不断地有新的小弟进入房内,他什么都没法做,只能痛苦的捂住耳朵,假装自己听不见。
“你可真是个懦弱的好人啊。”王艳把钱塞进口袋里。
好人本来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就是中性词,加上懦弱这个定语,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贬义。
王宏图是个没志向且软弱的人,他从小到大唯一做的称得上的英雄之举的事情,就是不让父亲在他面前动手打姐姐。跟他的名字严重不符,宏图大志,根本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