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桂秀峰干脆就近咬住了男人的胳膊。刺痛传来,宗政良眉头一皱,却没有撤开手臂,他紧紧抱着对方,直到高`潮过了大半的少年自己惊醒,松了口。
皮肤上有一圈明显的血印子,但宗政良不打算在乎了,他慢慢撤出自己的物件,搂着那个赤裸的身体,翻身平躺着,让对方伏在自己身上。
好一会儿,屋里都没人说话,直到宗政良先一步开口。
“二少爷,没事吧”他问。
没有明确的答复,只有闷闷的一声:“我的澡白洗了……”
“那我一会儿再去烧水,这次我帮二少爷擦背。”无奈地轻轻笑了,宗政良收紧了手臂,拉过被子裹住彼此的身体,在闭上眼一声舒叹之后,凑过去亲了亲对方汗湿的额角。
走廊尽头的小浴室里,弥漫着温热的水汽,浴缸里的少年脸颊绯红,表情朦胧。
旁边的男人正在给他擦背,柔软的手巾抚过单薄的脊梁时,男人就微微皱起眉来。
“二少爷,一直这么瘦吗?”他问。
“……差不多吧。”想了想,似乎不记得自己胖过,桂秀峰拢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回过头,看着对方,“那,你一直这么壮吗?”
“怎么可能。”忍不住笑了,宗政良低垂下眼睛,“小时候,倒是比一般大的孩子都高一些,壮……是在码头扛行李练出来的。”
“啊。”点了个头,桂秀峰翻身扶着浴缸边沿,继而抿着嘴唇伸手去撩男人腰间的浴巾,“那,你这儿,也是天生就比别人的‘可观’吗?”
“二少爷,已经有力气拿我取笑了?”无奈到差点儿笑出声来,宗政良抓开那只手,把不安分的家伙固定住,拿过水舀,盛起温热的水,沿着骨感的肩膀浇下来。
似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桂秀峰略作沉默,微微一声叹息。叹息之后,是另一场沉默,直到对方忍不住将之打破。
“在想什么?”
“在想……”表情没那么轻松了,却又好像透着一种与忧伤混杂在一起的欣喜,桂秀峰握住那男人的手腕,用脸颊贴上去蹭了蹭,“这是我头一回,知道这种事可以是舒服的。”
话语里的含义太明显,太简单了,明显简单到瞬间理解了之后,听者都和言者一样产生了同等的情绪。
宗政良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但是他抱住了那可以说是一天安稳日子都没体会过的少年,他轻轻亲吻对方的耳垂,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怀里的人低声问了他一句:“你真会帮我吗?”
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会。”
“真的会?”
“真的。”
“是发自内心,还是因为我‘主动送上门’来?”
“发自内心。”
“……对天发誓?”
“对天发誓。”
“那……”停顿了片刻,桂秀峰微蹙着眉心,与宗政良四目相对,“你对我,算是什么?”
“二少爷什么意思?”
“……就是……你到底为什么发自内心……等会儿,你是在逗我玩儿吗?!”看到那男人嘴角忍不住的笑时,一下子红了脸的少年意识到自己被个该死的老江湖给捉弄了,桂秀峰抬手想要推开那个讨人嫌的身体,就比如那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但偏偏肩膀也好,胸膛也罢,全都越推越近了,再度被紧紧搂在怀里,发脾气的小少爷只剩了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小幅度挣扎。
而抱着他的男人,则在笑够了之后,默默闭上眼,低语了一句:“我承认,我喜欢二少爷。”
“……没骗我?”心跳开始加快,桂秀峰轻声确认。
“没。”
“可我对你一直态度很不好。”
“哪有什么‘一直’。”
“至少最开始是很不好的。我自己都觉得糟糕。”
被倔强的猫主动认错,那种感觉着实难以形容,宗政良没敢“得寸进尺”,或者说他有点舍不得得寸进尺,沉默中享受了一会儿微妙的窃喜,他略微正色,从一旁的架子上抓过一条干手巾,给对方擦头发。
“那些,我都忘了。”低沉的声音轻描淡写地那么说。
至于正享受着那双擦头发的手的温柔动作的桂秀峰,则先是流露出不被察觉的温暖与放松的表情,继而,便是一如既往的骄傲和任性了。
“那,你忘了我也忘了。以后再提起来我可都不会认账了啊。”逞强的“威胁”很奏效,至少宗政良故作严肃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当晚,桂秀峰是在那男人房间里睡的,不管平时再怎么嘴硬,一到了床上,就成了爱钻人怀抱的小猫,贴着温热的胸口睡了个踏实的孩子并不知道搂着他的人在想些什么,或者说,在计划些什么,他只是难能可贵地真正睡了个安稳觉,情事的疲惫也好,情绪的放松也罢,都可以说是一种帮助,于是,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才迷迷瞪瞪睁开眼的桂秀峰,都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什么时候先他一步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