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衍稍稍安心了一项,道:“这倒也好,她人活泛脑子也灵透。”
“你回突厥,先在这里祝你一路顺风了。”司马霆举起手中茶杯,肃容道。
阿史那衍点点头,目光越过司马霆飘向远方,“借你吉言。”
“哥哥,你真的要走吗?我们兄妹好不容易才团圆。”白贵妃拿着绣着岸芷汀兰并流光月色的蜀锦帕子,细细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白彩对此毫无所动,为了迎合气氛,白彩道:“我一罪臣就滞帝都,恐有人借机对娘娘发难。再者……”
望向白贵妃尚未凸起的小腹,白彩笑道:“不只我,白家,都指望小皇子能拉我们一把呢。娘娘切勿伤心,当心,有伤凤仪。”
一听这话,白贵妃泪珠子就跟关上闸门似的,截然而止。
白彩心里讽刺的想:“这该是多么的想当皇后啊。”
白贵妃低低的吩咐了贴身侍女几句,侍女会意的退下,没一会儿,便奉上一雕有苍劲古松的深紫色檀香木小匣。
里面是几溜儿整齐的银锭。个个闪着银光,小巧可爱。
“这些盘缠,还请哥哥收好。”许是白彩快走了,白贵妃越发达和颜悦色。
白彩能留下,她凭空多了助力,这无疑是锦上添花。但是,就凭白彩之前的所作所为,他留在帝都。恐怕言官一天到晚,什么也别做,光是参白彩就够了。况且,白彩又是个目下无尘,很会招惹是非的人。
白贵妃心里思量了好久,发现,与其让白彩留下,倒不如打发的远远的比较好。
这样一来,她看似是没有了娘家人的支持,却更能让皇帝陛下放心。
而且,现在拉拢好白彩,说不定以后就用上了。
手里攥着锦绣帕子,白贵妃垂首盯着自己的小腹,是的,肚子里这孩子,是她最大的依仗。有这孩子,可比她磨破千张嘴皮跟白彩叙旧情强的多。
再说,他们哪有什么旧情可叙?
一想到,在白家,白彩那高高在上的嫡子身份,以及她低贱的庶女身份。白贵妃就恨的直咬牙。不过,现在一切都反过来了不是吗。白彩想翻身,还是得靠她,不是吗?
想到这,白贵妃略微扭曲的脸上漏出了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
白彩就在旁边看着白贵妃,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陷入了自己的白日梦乡,不可自拔。
“娘娘。”戏不能看太久,露馅了可不美,白彩出声道:“草民这一去,天高路远,还望娘娘珍重。”
“哥哥……”
一双泪意朦胧的眼睛望过来,将落未落。
白彩心里无语,连忙道:“娘娘无论如何都不能哀思深重,请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贵体。”
“妹妹晓得。只是哥哥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见面。妹妹我一人在这深宫里……”白贵妃长叹一声:“清冷的很。”
路都是自己选的。白彩心里冷冷的想。
白彩说:“等小皇子出声,可就有贵妃娘娘忙的了。到时候您可就没有时间来哀叹清冷深宫了。”
白贵妃笑笑:“倒也是。”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白彩才起身告辞。
当然,在几番推拒之中,白彩才假惺惺的收下了白贵妃赠给的盘缠。
“啧啧,这么少。”白彩心说。
白彩回首望了一眼白家贵妃的寝宫,叹息一声,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太麻烦了!”白彩心里想着。
白彩在一山环水旋茂林修竹之处围绕的凉亭停了下来,无他,姬满并几个好友正在凉亭里小酌。
白彩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几人就白彩的离去纷纷官方的表示了一下不舍。白彩笑笑,没一会儿,便推脱自己有事,离开了。
实在是喜欢不起来这个地方,白彩想,“越早离开越好吧。”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白彩拿了个小包裹,其余的都在空间里存着。
至于给姬满还有阿史那衍准备的救命的东西,白彩想抽空交给他们。
晚上,司马霆招呼几人吃了顿饭。遗憾的是,天启四子没有能聚首。
白彩跟阿史那衍的意思是能早离开就早离开,一刻也不想多呆。
翌日,精神奕奕的阿史那衍跟白彩在城门口相互道别。他们去的方向,正好是一北一南。
“我在闽州等你。”白彩说。“就在那等你,你来之后咱们再一块去琼州云贵。”
阿史那衍点头:“行,以你的作风,好找!说不定到时候白大官人的名声响彻东南呢。”
“你先走吧。我看着你走。”白彩指着前面的官道对阿史那衍说:“你一定要保重!”
阿史那衍大步跨上马,手里紧握缰绳,“保重!”
白彩也上马,笑道:“快走吧!别磨蹭了!”
阿史那衍一摆手,已是十丈开外。
白彩微笑着,慢悠悠的骑着马往南边走去。从天启到闵州,途径五省三十九州。自己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