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崔逸用了什么法子,要知道李班是个心思淳厚之人,成汉被灭,叔父战死,他怎么会为敌人所用,怎么看都像被逼迫。
崔逸瞧见她脸上的表情,明白她所想,却不想解释,战场上没有交情,以李班的忠厚的性情,势必要与成汉同生同死,想要留着他的命,还要让他过得不错,非要用些手段。崔逸是用李氏剩余族人的性命要挟他,李班才就范的。
林瑷也清楚过程可能并不友好,不打算详问。
长安城中另一家邸店中,王韶刚用罢饭,坐在桌旁看书,突然见自己派出去的侍从回来了,顺手放下书,等对方行了礼,才问道:“打听得如何了?”
侍从低头道:“听说是那位女郎迷晕了身边的人,从洛阳跑了出来,一直到天水郡。大司马、大将军一路从洛阳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今日要不是今日遇见我们,恐怕还不能找到那女郎。”
王韶锁眉深思,只觉此事甚怪,好端端的跑什么?
“是什么缘故要离开?”
“这个不知。不过…听说前些日子大司马的母亲萧夫人找过林女郎,双方似乎有些不对,不知是否是这个缘由。”
王韶沉吟一会,挥退侍从,自己独坐思索。前几月送粮到成汉后,一直未回洛阳,他到成汉后,本计划伺机而动,奈何崔逸的军队战斗力太强,本人也谨慎聪明,就找不到机会。成汉收复后本打算回去,又被崔逸揪住料理战后琐事,直到如今才回,没想到却在路上碰见了林女郎。看来不在洛阳错过了许多事。
次日,见林瑷状况稍好,卢霈、崔逸又在长安留了一天,等她全好了启程。
“林浩,你出来。”林瑷此刻心里怒极了,刚刚释放精神力想查探附近,发现弱了许多,不用说这是林浩做的好事。
门一下打开了,林浩站得挺直,见林瑷一脸怒气,问:“有甚么事?”
“什么事?你不清楚?我问你,为何我的…会弱了这么多?”
林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面无表情看了她一会才道:“为何如此,你最清楚,这是破坏规则该有的惩罚,倘若再有下次就不会如此轻罚了。”说毕,回身进了屋,关上了门。
林瑷盯着眼前的门快要灼出个洞来。
“你怎么在这儿?”卢霈从外面回来,就见林瑷站在林浩门前。
林瑷平静下来,回道:“没甚么,我问他些事。对了,我想跟你说件事。”两人边说边进了屋子。
“何事?”
“如今成汉已收复了,也算安全,我想回去。”
卢霈笑容一收,问:“为何?洛阳不好吗?你还在怪我?”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义兄还有其他认识的人。”林瑷摇头道。
“不行!”崔逸从门外进来听见这话,立马回道:“你以为成汉收复了就无事了?那里还有李氏族人,若是他们知道了你与我们…那些心存他念之人又不知会生出甚么事来。要是想见他,那也不难,年后我会召他入洛阳,到时自然能见。”
卢霈也劝道:“在外人看来你同我们是一起,又亲密,难免生出许多念头来,还是等明年罢。”
林瑷沉默半会才点头,又对两人说累了要回房休息。
次日,见林瑷已好,众人就启程回洛阳,王韶也借机与他们一路。行了半日,到了一个小镇,崔逸吩咐停下休整,到了一家邸店前,卢霈、崔逸先下了马车,林瑷在后,众人陆续进了店。
稍坐了一会,用了饭,卢霈、崔逸有事到楼上商议去了。王韶坐在大堂里,望着对面独坐的林瑷。见她等两人走后就起身往外走,身边的侍从忙跟上前。
“你们不用陪我,我就是出去走走。”林瑷道。
察语、如炼异口同声回道:“大司马、大将军吩咐了要跟着女郎,这里闲杂人等颇多,保不准有人冒犯女郎。”
林瑷咬着唇,又望一眼两人身后的一堆人,抬头见对面王韶朝她一笑,转身出了门。
王韶举杯喝了热酒,嘴角上扬,觉得自己等的机会也许到了。喝完酒掷了杯子,他也出了门。到了门外,见林瑷在路边慢走,每走一步,身后之人跟着动一步,她便会皱回眉头。
“女郎,身体可好些了?自那日后某多日不曾见过女郎。”王韶笑着上前问道。
察语、如炼等与他见过:“王侍郎。”
林瑷瞥他一眼,回道:“王侍郎有心,我已大好。”
“那某就放心了。对了,那日大司马、大将军遇上了我,询问了女郎的下落,我想女郎与两位历来熟稔就告诉了他们,也幸好告诉了,否则怎么能找到女郎。女郎不会怪某吧?”王韶笑问。
“不会。”
“某就安心了。只是…某多问一句,女郎是与大司马、大将军闹别扭了吗?为何独自上路?女郎也许不知,这路上不怎么平静,要是出了甚么事,他们二位怎么放心?女郎不知,那日见到大司马、大将军,两人一脸焦灼…”
“王侍郎,我去那边走走,你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