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用,太傅再去跟郭侍郎讲一讲,总得他答应了,咱们才好把昱霖给留下来。”
沈太傅还未说什么,杜呦呦随即抢了一句:“皇上,如今这江山,是姓李还是姓郭,您身为天子,难道就连一个小小的三品侍郎都辖制不了么?”
这话说的太过尖锐,连孔心竹都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道:“小姑娘,话不能乱说,皇上正病着呢,我看你们还是出去吧。”
杜呦呦急着要为李昱霖求情,叫昱瑾一把拽上了还不肯走,眼里往外崩着泪,气呼呼道:“那郭六畜早有篡朝自立的野心,皇上并非不知道,只是避重就轻,躲着不肯正视这个问题罢了,臣女是为了表哥着想,也更是为了这大魏江山着想,皇上您便今日杀了臣女,只要能处死郭六畜,臣女便死而无憾。”
李燕贞本就在病中,一听这话,脸死瞬时惨白如纸,额头上也崩出斗大的汗珠来。
李昱瑾也是一急之下,怕这丫头再说出更难听的来,索性把这小丫头拦腰抱起,就给抱出门了。
另一头,栖凤宫。
郭嘉听着太上皇在里面砸药碗,砸一切能够得着的东西,皱眉片刻,忽而拉着夏晚的手就走了进去,径自就走了进去。
“太上皇可是体有不适?”郭嘉依旧拽着夏晚的手不肯叫她挣开分毫,因见李极两目怒眦,问道:“微臣请御医来给您诊治诊治,如何?”
李极气两手剧烈的颤着,指着郭嘉的鼻子道:“不舒服,寡人混身都不舒服,也不要劳什子的御医,现在就只要你郭六畜把手从年姐儿的腰上挪开,再从这大殿中给寡人滚出去。”
郭嘉一只手确实揽着夏晚的腰,他双臂本就有非凡的力量,便将她整个人拖起来也是轻而易举,更何况只是掐着她。
他一手掐着夏晚的细腰,冷冷注视着床上的李极,忽而说道:“王应,你进来。”
小内侍王应立刻就进来了。
郭嘉再道:“太上皇这是心火太盛,给他的药里添上一味大黄,记得多加点儿,叫他好好儿泄泄火。”
说着,他便要拉夏晚走人。
大黄是泄药,于如今的李极来说,要真多添点儿,拉肚子都得拉死他。
夏晚怒道:“郭六畜,没这样欺负人的,他到底曾经也是皇帝,如今还是太上皇,你怎么能这样?”
郭嘉拉着夏晚出了殿,于她的寝室里,亲自替她头上簪了两枚簪子,再揭开胭脂盒替她上了点妆,柔声道:“今儿甜瓜和昱瑾两个要在校场比武,咱们高高兴兴去看一回,然后就回家。你所疑心的事情我一定给你答案,也给你宽心,否则的话,我就给太上皇下两斤大黄进去,拉死他,你说呢?”
两斤大黄,只怕李极就得一命呜呼了。
夏晚与郭嘉僵持了片刻,这厮如今瞧着成熟了,稳重了,但也叫李极和李燕贞逼迫着,随时都在不得不反的地界儿上。
夏晚深知他的无奈,也能理解李极和李燕贞的疑心,默了片刻苦,终究还是夺过胭脂盒子,自己往唇上涂起了胭脂。
无论何时,只要说夫妻俩个一起去看甜瓜做这做那,夏晚心里都是格外欢喜的。
校场上,日头高晒,正是四月暮春日暖还凉的好时节,按理说此时该要比武的李昱瑾和郭添两个非但没在比武,反而并肩站在一处,正穿着白面绫袄儿的杜呦呦争的不可开交。
李昱瑾指着杜呦呦道:“小丫头,我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你这脑子里究竟装的都是什么。须知,若非你算术学的好,本皇子压根就不会让你入宫,还替李昱霖求情,你怎的不给我父皇说,让他把江山帝位也传给李昱霖算了?”
杜呦呦道:“愚痴,我操的是你李家的心,是怕郭六畜要从你手里篡位,可我看如今你的蠢样,郭六畜必定要从你手里把位置篡过去。”
才六岁的小丫头,比俩男孩小着一大截呢,但那言辞硬梆梆的,李昱瑾说一句她顶十句,一句比一句更利索。
李昱瑾气的张牙舞爪,终归拳头落不到杜呦呦头上,捏紧了呀呀乱叫着:“本皇子要把你送到掖庭去当个灶火婢。”
杜呦呦脖子伸了老长,白了李昱瑾一眼,故意的阴阳怪气:“你是皇上的嫡子,将来要继承大统的,奴婢的命还不是你一句话?只是但愿你的英雄气,也能用在郭六畜身上。”
甜瓜这时候忍不住了,低声道:“杜姑娘,你看似聪明,但也不过是掐着个假设不放而已。三国时刘备弘毅宽厚,知人善任,才有蜀国据于西南,争霸天下,我劝你回去多读两本书,如此辩论,不过瞎费口舌。”
李昱瑾嗷的一声叫,绕着自家小外甥打了个转儿,指着杜呦呦的鼻子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事儿是大家做的,绝非一人之功,你为甚就不懂这个理儿?
我现在明白为甚你们东宫最终会落得个狼狈收场。在东宫,就连杜呦呦这般的黄口小儿,天天想的都是争储,想的是怀疑这个怀疑哪个,算术不学了,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快,滚滚滚!”
杜呦呦甩